齊實的外賣比紀年早一步到,他叫了披薩和炸雞,順便還買了點新鮮玩意兒。
大年初一就要夜不歸宿,紀年心虛得很。
好在媽媽出去打牌,他和老紀打了招呼說高中同學約他去周邊玩兩天,老紀心思粗糙沒多問便讓他去了。
在老家和齊實約會,紀年總覺得有雙眼睛盯着他,特别不踏實。打了滴滴直達酒店樓下,紀年一路低着頭上電梯,到了房間才松下口氣,他見齊實坐在沙發上看春晚重播,嘴裡啃着雞腿,樂呵呵地傻笑毫無心理包袱。
“我來了,你身上暖一點沒?喝點熱水。”紀年說着拿起熱水壺去接水。
齊實打開披薩盒,外包裝加了層保溫袋,披薩還是熱的,他對着紀年的背影說道,“年年,你們這兒沒有雙倍芝士的,我就喊了普通的牛肉披薩,你過來和我一起吃呀。”
“沒有雙倍,我不吃。”紀年擺起譜來,“吃不到披薩不和你睡覺。”
齊實無語凝噎,手裡拿着剛剛切下的一塊三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真不和我睡覺嗎?”
“嗯,對呀。”
紀年把水壺通上電,又坐到齊實邊上,房間裡空調吹得身上暖和,紀年脫下厚厚的派克羽絨服。
“齊實,你到這來,叔叔阿姨沒說什麼嗎?”
齊實把披薩遞到紀年嘴邊,看着他張嘴咬下一口心裡才踏實,“沒事,我家挺開明,上海人過年都這樣,沒啥年味。”
紀年越聽越覺得自己家和他不能比,加之這幾天被家裡催的煩心,連電視裡的小品都像是在諷刺他的現狀,工作、婚姻、家庭,他一個都沾不了邊。
“齊實,我家裡讓我相親去,我一點也不想去。”紀年抱着齊實的一個胳膊,音量越說越小,“我沒和家裡說我們的事呢,我不敢說。”
“沒事,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你在上海他們平時也管不着。”齊實倒真是沒所謂,隻要紀年在他身邊就行,家長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
紀年又問他,“那我相親你也不管?”
“唉,你要真想相親,會在這兒和我抱怨嗎?”
紀年想想也是,媽媽真要他相親,他肯定買張票立馬開溜。
春晚實在沒意思,小品和流水線一樣,連笑聲都是卡着點的做作。
紀年吃了兩塊披薩,肆無忌憚打了個飽嗝,不得不說這是回家來最輕松快活的一天。
齊實把吃完的垃圾收了收,前菜完畢,接下來開始他的正餐。
紀年自斷腿以後,他們也就小打小鬧了兩三回,有時回家晚了他都睡在客房,難得天時地利人和,齊實準備飽餐一頓。
“年年,嘿嘿……”齊實毫不含糊,笑得春光燦爛向紀年撲去,“吃了我的披薩,就要陪我睡覺。”
紀年習慣性臉紅,朝着沙發的邊角縮了縮罵道,“白日宣、銀?你不要臉。”
“對的,我不要臉,我要你。”
說罷,齊實反手握住紀年的後頸,迫使他靠近,而後毫不猶豫照着紀年的唇深吻下去。
紀年迎合他的熱烈和急切,酣暢淋漓的吻點燃暧昧,齊實意猶未盡的放過他,然後抓起衣服下擺兜頭脫下,精壯的身體滿是荷爾蒙的氣息,紀年盯着他的腹肌挪不開眼睛。
“去床上……”紀年提出了要求,“沙發不習慣。”
齊實不采納他的意見,半抱起紀年的上半身,替他快速除去衣物,紀年白皙的皮膚完全暴露在齊實的目光之下,他瑟縮地弓起身子将手臂環抱在胸,不敢正視齊實毫不掩飾的目光。
“我買了點好東西。”齊實痞笑着拿出他藏在茶幾下的外賣袋子,裡面是他精心挑選的小玩具。
紀年大驚失色,伸長手就想把外賣袋子搶過來,“什麼東西?”
齊實舉高手臂不給他,“不告訴你,一樣樣來才好玩。”
“一樣樣來?你是變态嗎?”
……
齊實吻了吻紀年腳踝處的疤,替身心俱疲的紀年清理幹淨。
紀年累得話也不想說,閉上眼睡了過去。齊實收拾完戰場,躺在紀年身邊熄了燈。
一夜無夢睡到天亮,紀年醒來腦子還是懵的,他想到昨天的瘋狂,甚至以為是記憶出了錯亂。
“齊實 ,醒醒。”紀年喊醒了他,“昨天……你?”
齊實睜開眼睛,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說,“昨天怎麼了?”
紀年的記憶逐漸明晰起來,他越想臉越燙,“沒什麼,你繼續睡吧。”
“嗯,好……我再睡會。”
打開手機,提示有好幾個爸媽的未接電話,從昨天半夜到今天早晨,紀年睡意全無,以為有重要的事,悄悄起身去衛生間。
“喂,媽。昨晚玩得太晚沒看到。”
“年年,你在那裡?”媽媽聲音淩厲,紀年聽得心裡發怵。
“我和同學在外面玩呢。”紀年沒底氣地回答,“出什麼事了,媽?”
“什麼事?你現在立馬給我回家!”
挂斷電話,紀年心跳加快,他雙手撐在洗漱台上,擡眼瞥見鏡中神色倦怠縱欲過度的面孔。
昨天的瘋狂曆曆在目,他和齊實兩個人就像許久未開葷的野獸不知節制,後果異常明顯,他腰部以下像被車碾過一樣酸痛。
草草穿好衣服,和還沒醒透的齊實說回家一趟,忍着不适強裝鎮定打車離開。
到家,爸媽臉色鐵青坐在沙發上專程等着,家裡氣壓很低,紀年心裡直呼不妙。
“爸、媽……”紀年雙手絞着衣服試探地問,“是出事了嗎?”
老紀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不苟言笑,滿是愠怒,紀年不敢直視爸爸,轉而看向媽媽。
“媽……”
“年年,你昨晚去哪了?”媽媽的聲音同樣藏滿未知情緒,紀年聽完隻覺得後背發涼。
他故作輕松,試圖回避這嚴肅的話題,“我不是說了嗎,和同學出去玩了。”
“哪個同學?”媽媽陡然拔高音量,大聲質問他,“年年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齊實是你高中同學嗎!”
果然,爸媽知道了。
紀年不知怎的,被戳穿的那一刻反而松了口氣。
媽媽氣紀年的狡辯,更氣紀年夜不歸宿居然是和男人厮混。她見紀年不願多說,心裡的火更是騰一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