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能不能站起來?”紀年很無奈。
齊實腦瓜子滴溜一轉,借力撐在紀年的肩膀上,龇牙咧嘴地說道,“剛想追你跑太急了,腳好像崴了,好疼。”
紀年嘴角抽搐,覺得齊實多半的是裝的,“你追我幹嘛?”
“那你特地來車前看我幹嘛?”
“我不知道車裡是你。”
“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追你。”
“……”
雨越下越大,一把傘兜不住兩個人,他默默扒拉開齊實的手,無意與他争論,“你回車上吧。”
齊實主打一個厚臉皮,下一秒勾住紀年的手肘裝可憐,“不行不行,我腳崴了不能開車,多危險啊容易出事故。”
“你?”紀年仿佛看到曾經追着他死纏爛打的齊實,氣得說不出話來,“你臉皮真得厚。”
“沒錯。我不能開車。”多少是帶着點破罐破摔的态度,齊實想反正都識破了,還不如牢牢抓住機會能和紀年多呆一會。
雨水打濕齊實的衣服,外套上深一塊淺一塊,綿密的水滴不斷落入他雙眸,紅了眼眶,紀年撐着傘與他對視,猜不到他是不是真的很疼。
“你不能開車就叫滴滴吧。”紀年怕自己心軟,再度轉身,“别跟着我,給自己留點體面。”
“你去哪裡年年?”
紀年沒有回答,執意向前走去,腦海中回音重重——别信,别聽,别回頭。
一把黑傘沒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融進這無邊的雨幕裡。
齊實的臉頰依舊溫熱,如此多雨的季節,唯一的優點是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膝蓋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剛剛做的蠢事,年年還是他認識的年年,軟硬不吃堅持本心。
紀年開完房才知道這是如家精選,價格一點也不便宜,他有點後悔住外面的決定。轉念一想剛才發生的不愉快,再回家怕是心情變得更差,還是花錢買個開心好了。
房間裡有淡淡的茶香,紀年身心舒暢,終于擺脫家裡潮濕的黴味,遠離令人壓抑的空間。
紀年脫下濕哒哒的衣服,去洗了個熱騰騰的澡。
他打上泡沫,瞥見鏡中朦胧的身影,腦海中沒來由地閃過一些他和齊實的片段,許久沒有發洩過,光想就能立起來。
紀年保守的思想還在與原始沖動做鬥争,他單手撐在光滑的瓷壁上拼命壓制邪火,可隻要一閉上眼睛,模糊的片段變得越發清晰,他的身體正在主宰思想,紀年不由自主地往齊實身上想。
——侵略性極強的眼神、不容拒絕的動作、壁壘分明的肌肉……
紀年在最後一刻把頭埋進臂彎,緊緊繃住肩胛骨,久違的愉悅從尾椎骨沖上天靈蓋,他平複了好久才繼續洗澡。
有些瘾早就戒不掉,今天見到他,□□先一步叛出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