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99Cafe第五家直營店正式投入運營,雖然現在咖啡店勢頭大好,但齊實還是嗅到了一絲危機。
五家店,全都是有獨立門面的标準店鋪,其中武康庭的旗艦店和浦東的三店還是業态面積超過五十平米的大店,如此算下來他們每個季度光租金都是筆不菲的開銷。
最新崛起的品牌“bear coffee”,是99Cafe在長三角地區最大的競争對手,對方品牌走的完全不是傳統的開店路子,而是先融資再擴店,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把投資商的錢燒幹淨。
齊實一開始以為它撐不了太久,做咖啡又不是做營銷,快而不精是最大敗筆,但市場很快教他做人,當“bear coffee”砸重金請明星代言,每天九塊九的低價咖啡推出後,直接搶占咖啡市場大半份額。
齊實看着日益縮減的營業額,焦頭爛額。他和阿超雖說是玩票一般開店創業,但創業初期他倆都是信心滿滿,覺得直營聯合加盟這個品牌鐵定能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開店至今半年,他們隻開放了兩個地方的加盟商,錢還沒回本,市場就變天了。
四月初,上海逐漸回暖,柳葉開始抽條,天上的鳥也熱鬧起來。
齊實近一個月都忙着新店的事,人也逐漸從失戀的頹廢中走了出來,隻是他心裡始終放不下紀年。
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齊實都已經開始相信這些玄學,有幾次想紀年想得實在憋不住,連夜開車去通城,遠遠守在單位邊上就為看他一眼。
齊實看着紀年從羽絨服換到呢大衣,再從呢大衣換到皮夾克……出外勤的時候會和同事坐一輛皮卡,晚上住在單位附近的酒店式公寓。
沒再打擾對方,齊實想通了,覺得短暫的分開未必不是好事,未來一定要讓年年重新認識他——一個成熟有責任并且一直愛他的齊實。
齊實開始對未來有了長遠的規劃,本打算咖啡店能在一年内打響知名度,掙到點錢再去投别的項目,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現下咖啡店能維持不虧損已經很不錯了。
“阿超,我覺得這個情況下去,我們肯定幹不赢。”齊實如實坦白自己的擔憂,“過年前還是十幾家店待開業,過了個年待開業門店直接飙到六十家?這我們怎麼玩得過,人家膽子大直接拿資方的錢跳水,我倆難道也去融資?沒必要啊……”
阿超也郁悶,開咖啡店對他來說就是找點事情做做,稍微出點名堂掙點錢就行,畢竟家裡有實業公司,不指望他玩票賺的三瓜倆棗。可是“出名堂”和“掙點錢”的前提是99Cafe能開下去。
“那我們咖啡店還做不做?”
“先這五家店開着吧,也慢點再投新店,我回頭再問問懂行的人怎麼說。”齊實若有所思,“一開始是想先做品牌再升級産品,我覺得現在要換個思路。下沉市場既然打不過,換個高端的玩法。”
阿超點點頭,接腔道,“我問問我哥去,他什麼都懂。”
“陳鴻宇?兩百萬扔會所的那個?”
“什麼叫扔,人家那叫入股分紅。”阿超糾正他,“我哥錢多人也不傻,精着呢,你以為他會兩百萬白白投進去嗎?他投的是錢看中的是這個會所的人脈。”
“行,那你問問他,要是有掙錢的路子帶帶我。”
阿超拍了拍齊實的肩膀,打趣道,“你還要掙錢的路子?齊老闆缺錢了?”
“缺啊,想傍大款呢。”齊實沒心沒肺地接話,又歎了口氣惆怅地說,“錢不錢都還好說,總得讓人瞧得起吧。”
阿超沒搭腔,他知道齊實話裡的意思,隻是他始終覺得齊實是在自作多情,紀年跟齊實斷的徹徹底底了,根本不在乎齊實能有幹出多少事業來。
隻是這話不能說出口,齊實太在乎紀年了,說了影響他們兄弟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