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目瞪口呆。
難道溫曜有看她的直播?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舒玥幹笑了幾聲,移開視線,接過了棒棒糖:“謝謝。”
溫曜也不回答,坐在一旁看着她。
舒玥沒有吃,隻是把棒棒糖拿在手裡來回把玩,垂着眼看那草莓味棒棒糖的包裝,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問:“對了,你說的合作……是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嗎?”
“沒什麼。”溫曜一直坐在旁邊看着她的動作,聞言回道:“我們戰隊缺個心理輔導師,這個位置空置很久了,想問問你感不感興趣。”
“我嗎?”舒玥有些驚奇,沒想到這種事情還能落到自己身上。
想來自己也大三了,直播能掙不少錢,夠養活自己了,但是以後還想把舒娟也接過來,還要自己在原城買房子,确實是要花不少,提前為自己工作着想也好。
之前溫曜問過她,以後想幹什麼,舒玥當時打趣說要學心理學,以後說不定能和溫曜進一個戰隊,并肩作戰,溫曜當年沉默片刻說“的确有可能”。
本來對未來這條路走得還比較迷茫,沒想到在遇上溫曜以後,這麼快就有了眉目。
“對。”
黑暗裡手機手電筒的暖色燈光揮灑,有一束光落在溫曜臉上,他垂着眼,睫毛濃密,遮住了神情,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舒玥卻感覺他愈發成熟,喜怒哀樂都不會顯示在臉上,永遠是一副波瀾不驚,久經沙場的沉着姿态。
這樣的溫曜更令人着迷,舒玥幾乎移不開眼,偷看着他,似乎對這麼多年發生在溫曜身上的事求知若渴。
“不會影響你上學和直播。”溫曜擡眸,對上她的視線,依舊坦蕩自如,後者卻縮回脖子,避開他的視線。“戰隊定時有心理輔導和測試,需要專業心理輔導師,平時可以不在戰隊,隻偶爾需要的時候上崗就可以。”
這是溫曜和舒玥重逢以來,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那……薪資多少啊?”舒玥心動了。
溫曜看着她的模樣,勾唇笑了笑。“這個……就不在我職責範圍内了,你可以明天去戰隊基地,經理會和你說的。”
舒玥點了點頭,忽然轉念一想,這些話本該也不由溫曜負責吧,他們戰隊有經理啊?
那今晚這是……
“哦,我才想起來,這些是經理的事情。”舒玥還是拘謹地笑了笑,然後猶豫半天,終于試探着開口:“你……要複賽了嗎?”
“嗯。”溫曜靠在沙發椅背上,就在昏暗中看着她,眼裡藏着些笑意:“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病好了就去工作。”
舒玥大腦飛速運轉,終于鎖定在兩人做網友那段時間,“句号”貌似的确說過這句話。
想起句号,舒玥打了個哈欠,然後又問:“你當初那個ID,為什麼叫‘句号’呀?”
舒玥覺得挺中二的,好像為情所傷的中二少年能起的名字。
“當時不知道叫什麼好,随便打個标點符号也不允許,幹脆就叫‘句号’好了。”溫曜十分坦蕩,看着她又道:“圓的,像月亮,也寓意團圓,不是挺好的嗎?”
舒玥困得靠在沙發上,聽他講話時一些睜不開眼,聞言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原來句号寓意的不是結束,而是破鏡重圓。
她不知道該感慨溫曜太樂觀,還是該歎服于他的執着。
“阿玥……”溫曜再一次輕聲喚出這個名字。
“嗯?”舒玥強打精神,認認真真地看着溫曜。
想了半天,似乎是沒辦法開口。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溫曜喉結滾動,試着張了幾次口,卻都沒發出聲音。
沉默良久,溫曜下定決心般問:“當年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幹脆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抱歉我當初說了那兩個字,我不知道當年的決定究竟傷害了你多少,我……”
舒玥靠在沙發上,垂着眼,溫曜看不清她神色,幹脆接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接着道:“談戀愛需要雙方的付出,我躺在病床上,沒有職業,沒有收入來源,隻會拖累你,而且你還在上學。”
溫曜又看了舒玥一眼,發現她神色如常。
他接着說:“也許你不介意我的過去、我的一切,那是因為你喜歡我,但我不可以。我是一個男人,我身上扛着許多責任,你本該是爸爸媽媽寵大的寶貝女兒,你不能跟着我吃苦,也不該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你為我背負了太多,我當時隻想放手,所以……”
溫曜心髒有些疼,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血脈裡湧動,他說不下去了,思維陷入混亂,他怕舒玥被吓到,于是住了口。
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曆練,竟然在坦白的這一天到來時,自己還是失态了。
舒玥還是靠着沙發不動,溫曜察覺不對,慌忙上前,俯下身去查看她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