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給我打電話我就特别開心。”舒玥聲音輕的像片羽毛在心尖兒撓,她又補充了句:“你今晚不和戰隊的隊友們聚餐嗎?”
“不,大家都各玩各的。”溫曜頓了頓,垂眸勾唇一笑:“那……見到我,會不會更開心?”
這句話把舒玥問懵了,她問溫曜什麼意思,溫曜買了個關子,看着窗外繁華的商業街,隻說:“待會兒見。”
這一路上溫曜心跳加速,車上的隊員們倒是八卦了一路。
溫曜下車前把NGU的藍色長款羽絨服脫下扔在車上,換了件外出穿的黑色外套,把口罩也戴上,他下車時車上已經沒人了,商務車的燈光熄滅,藍色外套上鑲嵌金邊的NGU胸章的光澤被黑暗吞噬。
一下車,寒風伴随着商業街各種小吃的香味兒撲鼻而來,霓虹燈閃着光,與深藍天幕中的星鬥交相輝映,路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他路過一家亮着燈的甜品店,看清楚“今晚24h營業”的招牌後,直接推門走進去。
櫃台小姐姐很貼心,問他給誰訂,要什麼類型的,溫曜不懂,自己活了十八年,除了加入戰隊的兩年裡生日蛋糕是公司準備的以外,自己從來沒過過生日。
他隻是說:“給女孩子的十八歲生日蛋糕,漂亮一點,寓意好一點的。”
店員立刻笑起來,心中對兩人的關系有了猜測,拿出平闆,把裡面存的款式圖給溫曜看。
溫曜選了個白天鵝的,原因無他,簡單大氣上檔次。店員巧合笑着附和:“您真的好眼光,這款蛋糕特别流行,送女朋友就很适合呢。”
付款的時候溫曜看了眼尺寸和價格,六寸九百九十九元,他盯着平闆半天沒說話,店員以為他嫌貴,就打着哈哈解釋:“我們這個蛋糕都是最好的動物奶油,裡面的夾心也……”
“換成八寸的吧。”溫曜忽然說。
店員喜出望外,連忙笑着接了單。
看着手機上扣走的一千五百九十九元,溫曜隻覺得這數字好大,點開自己的手機餘額,卻發現數字更大,他不禁被自己的沒出息行為逗樂了。
小時候窮怕了,現在忽然有些感慨,高端蛋糕店的裝修奢侈,頭頂的水晶吊燈還有些刺眼,他找了個角落坐下,心想這錢果然得花到值得的人身上,之前拿出的十萬塊錢擺平溫建華,他再心疼也無濟于事,隻能當寬宏大量做慈善了,而現在,花一千多買個小小的生日蛋糕,他卻覺得給女孩子花點小錢,這都是應該的。
大理石桌面幹幹淨淨,上邊擺的假花都精緻華麗,旁邊有幾個女孩子在寫蛋糕賀卡,每一句都要斟酌半天,甚至還要用手機搜一搜有寓意的祝福文案才敢下筆。
今晚訂蛋糕的人很多,溫曜坐着打了把遊戲,才看見玻璃房排号排到自己。
現在是十點半。
他百無聊賴的放下手機,看着旁邊的女孩子還在斟酌遣詞造句,祝福的卡片已經重新謄寫過一遍又一遍,他忍不住問:“為什麼寫這麼多遍?”
女生因為各種錯别字等問題重寫好幾次,現在耐心有限,沒好氣地說:“因為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寫的,不想有錯别……”
話還沒說完,擡眼忽然看見一個戴着口罩的大帥哥,立刻換了副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朋友過生日嘛,想把祝福的信寫好看一點,這才能表達心意。”
溫曜點點頭,看着她拿着一摞玫瑰花圖案的便簽紙一筆一畫的寫,心底靈光一動,一個不太現實的念頭浮現。
他有些不好意思,問女生可不可以借他一張紙和筆,女生二話不說借給他,臉上帶着羞澀的笑意。
自從初中畢業了再也沒有寫過作文了,連筆都很少碰過……更何況,他現在這是要寫情書?
他想了想,搜腸刮肚卻想不出什麼華麗詞藻,幹脆照着女生的模闆直接下筆去寫。
拿筆的感覺很生疏,他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手腕,對于他來說寫字比打遊戲難太多。
他照着那個女生的格式,先認認真真的寫了個“to”,又在後面點上冒号,然後開始一氣呵成,完成自己人生中第一封“情書”。
說來奇怪,溫曜下筆的第一句還不知道下一句要寫什麼,可當寫到第一句的末尾,下一句話就順承而出,柳暗花明又一村,行不到山水盡頭一般……
溫曜上初中時總是逃課去網吧,初中老師管得嚴,抓到他違紀以後痛罵一番,并且以一切手段摁住溫曜往死學,他當然是能糊弄就糊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生涯,竟然也能在班上排個十名左右。
他成績并沒有很差,至少不是墊底,就是脫離九年義務教育這麼久,拿筆的能力逐漸退化了。
不過,手寫信這種浪漫又無用的東西,珍視的人永遠不會覺得沒話說。
就比如現在的溫曜,正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進行不那麼優美的“文學創作”,思路卻被一聲鄙夷的長歎打斷:
“帥哥你……”女生看看他,又看看他寫的字,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自顧自小聲嘀咕一句:“人長這麼帥,怎麼字寫這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