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艙門緩緩拉上,關上之前,天之橙拍拍她的肩頭,哄着她睡覺。
醫療艙門關上,天之橙捅着沈不羁的腰,将她趕出去:“走走走。”
沈不羁扭頭看了一眼醫療艙,滿眼的不贊同:“不過就是暫時遇到挫折,怎麼能一蹶不振……”
天之橙煩死她了,推着她出了門:“就你話多,快走快走!”
沈不羁長歎一口氣,恨鐵不成鋼道:“慈母多敗兒,你這麼慣着她,阿紫要是還活着,肯定要罵你!”
天之橙哼了一聲,很是不屑道:“我姐?我姐要是還在,阿黎還用得着到處相親嗎?”
她松開沈不羁,指着她鼻尖開始罵:“都是你這個老東西不靠譜,如果當年你能管住自己的褲腰帶,沒把沈默弄出來,我們阿黎也不至于這麼受罪!”
“你!”
“好好好,新仇舊賬一起算,那我們就好好說道了。”
兩人邊走邊掐,很快在醫院走廊上演全武行,互相毆打起來。
沈黎躺在醫療艙裡,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腦内的精神體潰散成沙,如煙如塵的漂浮,随風流動,凝不成行。
她聽着青松王和沈不羁互相罵罵咧咧,又被侍從們勸下,拉開,分别各站一頭互放狠話。最後别過頭,氣哼哼地走了。
依靠潰散的精神體,她将這場長達半個小時的争鬥,一句不落地聽完。
争端散去時,她的精神力也松懈。整個人長舒一口氣,松軟地倒在醫療艙裡,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面色蒼白,額上冷汗漣漣,隻覺得腦子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襲來。
嘶……
就算有高階的omega信息素治療,但和她自身需求差太多了。
按照這樣治療下去,隻怕還得兩年才能好。
她這麼想着,醫療艙壁忽然傳來了一陣笃笃敲擊聲。
沈黎被吓了一跳。
誰?
似乎知道她所想,站在醫療艙外的人輕輕開口:“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黎的心落了回去。她降下醫療艙門,仰頭看向上方,神情疑惑:“楚小姐,你怎麼又來了。”
楚清漪垂眸看着沈黎,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醫生告訴我,你的外傷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來問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繼續工作。”
她伸手敲了敲艙壁,笑吟吟的:“時間不等人啊,沈小侯爵。”
沈黎的确好得差不多了,那些虛弱都是裝給天之橙與沈不羁看的。
饒是如此,她還是在心中默默罵了一句楚扒皮。
她收斂了情緒,淡淡應了一句:“今晚就過去。”
“嗯。”楚清漪對她的工作态度很滿意,點點頭道,“那今夜我來接你。”
“行。”
催工結束,楚清漪轉身就往外走。走出兩步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轉過頭來看向沈黎,“對了,作為沈小侯爵積極複工的獎勵,我給小侯爵說個樂子聽吧。”
樂子?
沈黎皺着眉頭,不解地看向對方。
楚清漪微微揚唇一笑,輕呵一聲道:"因為你那場冬日煙花放得太過絢爛,鬧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今日找金雕侯爵問詢了緣由,得知是靈雀侯爵府的公子買兇傷了你。”
所謂靈雀侯爵的公子,其實是靈雀侯爵的二女兒的長子陽千帆。
也就是之前買兇,在停車場設局,陷害沈黎的人。
陷害沈黎的理由很簡單,他正在追求柳見月,并且被柳見月釣着,暧昧不清中。
沈黎是知曉全部理由的,因此聽到這裡并不意外。隻是楚清漪的下一句話,讓沈黎驚訝了。
楚清漪的話語裡帶着幾分狡黠,神情愉悅道:“陛下大怒,親自懲處了靈雀侯爵府,并下令讓圓桌騎士長為那位公子舉行割禮。”
“儀式剛剛結束,你的仇報了。”
沈黎:……
她沉默了許久,腦海裡就隻有一個念頭:很好,鬧大了,全世界都知道她被割了。
她擡眸,靜靜地看向楚清漪:“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楚清漪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都說了,和你說個樂子。”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原本這件事,青松王與金雕侯爵,是想私下與靈雀侯爵解決的。”
“但因為陛下插手,你大概損失掉了三個星球的奧德拉姆礦脈。”
沈黎:……
草!
看似赢了,實則輸了!
她的能源,她的礦脈!
沈黎握住了拳頭,死死抿住了唇瓣,唇角卻止不住地顫抖。
站在兩步之遠的楚清漪,看到她這幅模樣,唇角的弧度稍稍大了一些。
果然,隻要是人,就會有欲望。
而沈黎的欲望,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到,都不忍心戲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