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公寓内,龍桑桑和楚淩盯着茶幾上的修長指骨。
它老想湊近龍桑桑的方向,被她一指彈開。
咕噜咕噜,它滾遠了便翻一下身,又咕噜咕噜地滾回來。
“楚哥,你趕快帶回現實管理局吧。”
“不行,現在局裡的安保很嚴格,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那怎麼辦?我不想坐牢啊!”
“你爸說讓我們想方法暫時保管,等風頭過去再上演找到它的戲碼。”
“……你未來嶽父不靠譜,這燙手山芋誰有能力保管?他不怕一夜之間失去小女兒和未來女婿嗎?”
頭疼的楚淩揉眉心。“它到底怎麼鑽進你的褲兜躲過精神異能搜查的?”
龍桑桑生無可戀地癱坐。“我翻褲兜給他們看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有!”
“不對!這玩意為什麼能自己動!”眼冒血絲的楚淩狠瞪不安分挪動的指骨。“目前出現過的地獄藏品都是死物,就沒見過會自己動的!你到底蘊含什麼秘密!”
指骨的指頭朝向楚淩,然後彎曲關節。
兩人看呆了。
“楚哥,它聽得懂?”
“它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指骨再次勾了勾。
龍桑桑滿頭黑線。“我覺得它在挑釁我們。”
怒而起來的楚淩臉色陰沉,露出陰恻恻的笑容。“既然沒有人知道丢失的地獄藏品在這裡,我們用硫酸把它融了沖進下水道吧。”
指骨震了震。
龍桑桑笑得狡黠:“好啊,保衛正義的時刻到了,代表月亮消滅它。”
茶幾上的指骨瘋狂地左右搖擺,像是搖頭。
楚淩撚起修長的指骨,威脅它:“不想被消滅就老老實實,我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指骨直挺挺地垂直,不再亂動。
“它似乎激發不出力量。我去找适合囚禁它的容器,你看緊它。”說完,楚淩把指骨放回茶幾上。
它老老實實地躺在茶幾上不動,待目不轉睛的龍桑桑盯緊茶幾,它的指頭微微擡起。
她挑眉。
它放下指頭乖乖地裝死。
“你為什麼要鑽我的褲兜?”
指骨:“……”
郁悶的她環手抱胸。
原本和顧雪州商量好不提中年人死前說的話,避免節外生枝。她也打算找機會跟家人商量,現在倒好,被一個更加大的麻煩纏上,它還沒什麼用處。
指骨似乎感受到她的怨氣,一動不動俨然普通的人骨。
楚淩找不到适合的玻璃瓶囚禁指骨,隻好去精品店買一個,把它塞進手掌長的玻璃瓶中,最後剪一塊布包裹瓶口的木塞子,纏幾圈繩子牢牢綁緊。
龍桑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誰有空留在家裡看守它?”
“……你的病假還沒結束,拜托你了。”
“别,如果我在公寓失蹤,爸媽和哥哥姐姐會哭得很慘!”
楚淩嘴角抽搐:“如果我們倆一起失蹤,這個世界會損失兩個人才。所以,如果隻是你失蹤,我起碼還能通知你的家人想方法救你。”
龍桑桑哭喪臉:“你不愛我姐姐了!”
他氣笑:“如果我也失蹤,以後誰來照顧你姐!你還有四天病假,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公寓看守這截骨頭!”他冷哼,補充說:“被你爸知道你再亂跑,可能随時幫你辦理退學手續。”
“不!!!”
決心查出真相、為民除害的龍桑桑老實了。
其實打開地獄入口的方法很難,隻要她不對指骨灌注魂力,不渴望打開地獄入口便安然無恙。
接下來四天,楚淩下班就從聖瀾男高過來,給她買日用品和食材,檢查指骨的情況。這四天,它很老實,連她睡覺的時候也乖乖不動。
要是沒有每晚夢見眼睛流血的中年男人就更好了。
周一早上,楚淩來公寓接手保管指骨的任務。玻璃瓶一到他手中,裡面的指骨用力搖晃,使得玻璃瓶抖動。
“聽話。不能帶你去人多密集的地方,你必須和我一起呆在校醫室。”
哐當哐當。
它搖晃着抗議。
楚淩勾起殘忍的笑。“學校裡,我随時找到硫酸把你融了。”
它瞬間安靜如雞。
“還不能還回去嗎?”對于楚淩要帶它上班的做法,龍桑桑擔心給學校帶來麻煩。
“以為我不想?現在安全委員會派人嚴查混入現實管理局的内鬼,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如果現在還回去被發現,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淩輕聲歎氣:“你爸正在努力保住情報科的人,暫時沒空管我們這邊,我們要自生自滅。”
雙眼炯炯有神的龍桑桑拍胸口說:“有光明就有黑暗,老爸的使命是與黑暗鬥争,而我們的使命是給社會帶來光明。楚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組織給我的任務!”
楚淩不知道該發愁還是欣慰。“你啊,經常看那些打雞血的動漫,怎麼考出年級第一的?”
闊别校園生活一周,龍桑桑再次走進聖瀾男高的校門口,走在蓬勃的朝陽下,感受到校内彌漫純粹又熱血的氛圍。
校門口設置機器安檢,佩戴“風紀”臂章的學生伫立機器的兩側,杜絕學生攜帶違禁品回校。
挺巧的,周一是段子麒負責安檢。
他沒有穿深藍色的西服外套,整潔的黑色領帶系于領口,白色襯衣緊裹健康結實的肌肉。
超短黑發染上朝陽的光暈,濃濃的劍眉充斥張揚的鋒芒。他像剛睡醒的雄獅,慵懶地巡視地盤。
有那麼一秒,金子般的陽光流轉在他的星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