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龍桑桑擦拭她床下鞋架的灰塵。她拿起換下的運動鞋,正要放回鞋架時,忽而驚惶地審視自己的運動鞋。
然後她溜到對面床的鞋架,用運動鞋對比室友的拖鞋碼數。
天啊,她36碼的運動鞋比他44碼的拖鞋短一截!
她的完全就是女生的鞋碼。
“淡定!班裡沒有人懷疑我的身高,而且這身高配36鞋碼是合理的,别自亂陣腳。”
她立刻把室友的拖鞋放回原位,扶正歪了一點點的鞋頭。她很滿意自己的細心,去洗幹淨擦布。
顧雪州回來時,正好看見她擦桌子,她的手快要碰到他的馬克杯。
“别動!”
吓一跳的龍桑桑縮回手。
他大步上前,拿走自己的馬克杯。“不準碰我的任何東西。”
她理直氣壯:“我擦桌子當然要拿起桌子上的物品。”
“你擦你那邊,别碰我這邊。”說完,他拿走混放在一起的熱水壺,把他桌上的個人物品集中放一邊去。
她大為驚訝,揶揄說:“要不要在桌子中間畫三八線?”
“可以。”
“……”
什麼龜毛男!
龍桑桑氣呼呼地拿出一支筆,在桌子的中間畫一條直線。“你也别越界,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顧雪州冷冷地坐床沿,脫下黑色闆鞋。他抽出酒精濕巾,仔細擦幹淨鞋面。
龍桑桑大開眼界,見識到活生生的潔癖室友。“你不會是故意氣走我吧?”
他頭也不擡:“你的想法不錯,歡迎你随時搬走。”
“哼,我海納百川氣量大,就不搬!”
“你的臉保養得不錯,夠厚。”
她狠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室友。
傍晚的食堂人來人往,取餐窗前的隊伍長短不一,用餐的學生三五成群,剛走進食堂的龍桑桑頭暈目眩,心中的悶氣更不容易消散。
不但人多,還有很多不同的魂色形成五彩斑斓的海洋,刺疼她的眼睛。
在她眼裡,每個學生的五官長得差不多,她隻認得一起生活的家人和長得奇醜無比的人。
她辨認每個人的方法是看性别、發型、衣着打扮、氣質和靈魂的顔色。
活了22年,她認識的人之中,能看見靈魂顔色的隻有她。
每一個人擁有獨一無二的靈魂顔色,她看見每一個鬼火似的靈魂帶着混雜的顔色,飄浮在每一個人的頭頂,不過她看不見自己的靈魂顔色,哪怕是照鏡子的時候。
靈魂顔色的純度越高,雜色越少,實力越強大,社會機構便是以機器檢測每一個人的靈魂純度,判斷其力量等級。
而她的龜毛室友顧雪州很特别,擁有純黑色的魂色,并且他的魂色非常濃,比黑夜更濃。
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獨自用餐的龍桑桑遇到兩個搭讪的男生,他們長得相差無幾。
一個是寸頭,一個是超短的刺猬頭。
寸頭男生開門見山:“同學,你有興趣加入我們話劇社嗎?”
龍桑桑斜睨。“你們話劇社嚴重缺人?”
“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參加社團?”
兩個男生心虛對視,絕不說是在學校論壇的帖子認識她,也絕不說因為她力氣大,希望她幹搭建舞台的粗活。
“話劇社屬于學生會嗎?”她又問。
“不屬于。”
“抱歉,我沒有興趣加入。”
他們有些失望。“你想加入學生會?現在過了學生會招收的時間,除非你在比賽上獲獎或者在某一場考試拿到年級第一,才會對你開放額外的名額。”
“這麼嚴格?”
“是啊,能進學生會的都是有家庭背景的同學,或者成績非常好的同學,名額早就被他們搶光了。”
進不了學生會就觸碰不了校園的核心層。她又問:“風紀委員會呢?現在有名額嗎?”
兩個男生吃驚地瞪大眼睛。
刺猬頭擺手:“更别想了,風紀從來不對外招收會員,他們隻會給戰鬥訓練或者戰鬥賽事表現亮眼的同學抛出橄榄枝,挑選精英中的精英。”
她盤算還有機會。
她入學前了解過聖瀾男高的風紀委員會,奔着它來。
風紀委員會隸屬學生會,負責維持校園的秩序,擁有部分特權,是一個能抓住學生把柄的組織,聽說很難加入,選拔的要求很高。
至于他們的學生會會長,來自獸人家族之首——傅家,他們剛上市的新款汽車頻繁發生交通事故,造成車裡無人生還。
離奇的是,每一名死亡的車主都是異能者,龍桑桑懷疑獸人家族有陰謀。
據了解,學生會會長是傅家的繼承人之一,新款的汽車由他設計。
以普通學生的身份很難接近他,龍桑桑必須想方設法得到他的設計圖紙,為這段時間離奇死亡的人讨個公道,而加入學生會拉近彼此的距離是上策。
不過,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不被室友趕出去。
“咳,你們知道顧雪州嗎?”她裝作漫不經心地打聽。
“他啊……”
有戲。
龍桑桑挑眉。
“自從他轉校過來,成了高三年級小考的年級第一名,三樓的成績欄有他的大頭照和名字。不過要是會長沒有休學,我覺得他得不了第一名。”
“哪裡,他的理科幾乎滿分。”刺猬頭不認同。
“說不定會長能拿滿分呢?唉,會長那樣完美的人為什麼突然休學……”
“顧雪州也是轉校生?”她頗感意外,打斷兩人。
“對啊,他這學期轉過來的,是……”寸頭男生左顧右盼,然後壓低聲線:“他是傅家旁系資助的異能者。傅家知道吧?就算是旁系,别說普通人,普通富二代也不敢惹他們。”
室友真令她驚喜。
學生會會長就是來自傅家的本家,而他來自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