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叙沒有給他太多反應的時間,忽然站起身,邁步走到紀秋陽面前,冷漠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語氣清冷:“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聽我的命令活着。”
紀秋陽被掐得喘不過氣,臉色漲紅,猛咳幾聲後,強忍住驚慌,冷靜地問:“你特麼在那個賬号給我挖坑了?”
“嗯。”
紀秋陽死死掰着楚叙的手腕,想要呼吸,這局他敗了,認栽。
他笑着問道:“說吧,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要你把所有傷害過紀秋陽的人,都弄死。”
“包括我嗎?”紀秋陽笑問。
“包括,不過你可以晚點死。我現在需要你。”
紀秋陽最終點頭:“我答應你。”
楚叙松開手,似乎嫌髒,拿毛巾擦了擦手,冷淡道:“你對脖子上有銀魚紋身的那個人說,‘肖哥,楚叙跟我說,等他從楚家回來之前,你得跟着我幫他做事。’”
“你确定他會聽我的嗎?”
“看你自己的本事。你要是說服不了他,死了又如何?别忘了,你也對不起紀秋陽。”
突然,紀秋陽從夢中消散。
一盆冷水潑在他的身上,他瞬間醒來。
“……”紀秋陽緩了好一陣,心中不由得吐槽:“一天天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環視四周,目光迅速鎖定了楚叙提到的那個脖子上有銀魚紋身的壯漢。
紀秋陽照着楚叙的話複述了一遍。
很快,正如他所料,那個肖哥冷冷問道:“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掉坑裡才說?”
紀秋陽幹笑兩聲:“那不是想不到法子主動聯系肖哥您嘛。”
肖天逸眉眼輕揚,語氣不鹹不淡:“那楚大少爺叫你找我,怎麼可能不給聯系方式呢?這說不通。”
紀秋陽擠出一個笑容:“我也知道很離譜,但楚叙那個傻……”
“叉”字還沒說出口,紀秋陽便看到旁邊幾個壯漢掏出了帶着寒光的刀。
這可不是在夢裡,要是被捅的話,真的會很疼,很疼。
紀秋陽急忙住口,強顔歡笑道:“我和楚少爺是大學室友,總不可能謀害他吧。況且,我跟他可是當了三年老夫……咳,朋友。不信,您可以查查嘛,真的!”
肖天逸微眯了眯眼,突然笑出聲來:“可是,我很懶,不想查怎麼辦?”
紀秋陽瞬間噎住,心中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警車的聲音,整個場面瞬間陷入混亂。
紀秋陽擡頭,瞥了一眼肖天逸。那幾個人彼此對視,沉默片刻後,紛紛點了點頭,迅速離開,準備将自己孤零零地丢在了這裡。
肖天逸走向門口,握住門把,轉過頭朝紀秋陽挑了挑眉,眼中帶着戲谑:“我之後還會來找你的。”
不久後,門再次被推開,謝沖帶着一隊警察走了進來。
“紀秋陽,沒事吧?”謝沖神色焦慮,語氣滿是歉意,“真是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事,謝經理,我也沒想到。”紀秋陽揉了揉肩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他本以為這一切是謝沖與楚洵合謀的結果,但現在看來,整個局面竟然是楚叙一手策劃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楚叙竟然放過了自己。
紀秋陽心裡五味雜陳,剛才的危險一刻讓他有種差點喪命的感覺,他現在仍感到心跳加速,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越發不理解,兩年未見,楚叙怎麼變得這麼陌生,陰晴不定,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簡直讓人捉摸不透,充滿危險,令人窒息。
真是危險,太危險了。
他和謝沖随便聊了幾句,便急匆匆回家。
一路上,紀秋陽心中亂成一團,他左思右想都無法理清楚叙任何的所作所為,甚至連言語都難以琢磨。
躺在床上,紀秋陽緊皺眉頭,盯着天花闆,他需要好好跟楚叙聊聊。
他不自覺地伸手從床頭櫃拿起藥片,毫不猶豫地吞下。
藥效迅速發作,紀秋陽感覺眼皮沉重,漸漸無法睜開。
就在此刻,他的意識迅速回到了那個夢境中,楚叙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帶着些許不悅,似乎有些遺憾他依舊活着。
“楚叙,我們談談。”
“放心,你絕對會死的。”
“一點同學情分都不講嗎?”
“同學情分?”楚叙冷笑,眼中滿是蔑視,語氣殘忍,“你不過是個觊觎紀秋陽、強迫他人的惡心蟲豸,認識你,我簡直倒了八輩子黴。”
“哦?你也好不到哪去。”紀秋陽對他的話不屑一顧,語氣挑釁:“雖然你是少爺,但是腳踏兩隻船也談不上厚道吧?”
“?”楚叙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懂紀秋陽的話,但也沒打算解釋:“我怎麼樣是我的事。”
紀秋陽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随口說道:“紀秋陽之前還為你攢錢來着。”
楚叙的目光微微一凜,有些好奇接下來的事:“然後呢?”
“被我花了,放心,一分都沒剩給你。”
楚叙似乎發現這人就喜歡看自己因紀秋陽而抓狂,又拿紀秋陽對他的好來取樂。
無所謂了,他不在乎那些,他隻要紀秋陽開心就好,幸福就好。
氣氛再次陷入冰點,紀秋陽沉默不語,靜靜地看着楚叙照顧床上躺着的“紀秋陽”。
他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平衡感——
他開始嫉妒,嫉妒尤安能得到楚叙的人,嫉妒“紀秋陽”能得到楚叙的心。
而他,什麼都沒有,卻還要受氣。憑什麼?
楚叙安置好“紀秋陽”,又順手換了一下房間花瓶裡的水,動作優雅、自然。
做完一切,他才回到椅子上,神情冷靜如常:“現在,告訴我你和紀秋陽的事吧。”
“現在想聽了?”
“不,我不想聽。”楚叙略作停頓,冷淡地補充,“我隻是在考慮,是否讓你從肖天逸手中活着走出來。”
紀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