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得心不在焉,仿佛隻是在詢問要不要喝水那麼簡單。
好半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喻姜挑起眉看去,喻棠單薄的雙肩微聳,像是在發怔,眼皮有點紅。
“你想哭?不至于吧,我開個玩笑而已。”
喻姜笑着把下一句也補充好:“反正你也生不了。”
他發現現在,他真的有點害怕喻棠生氣。
生氣……最先紅的肯定是眼皮,緊跟着是含着眼淚的雙眼,明明他也沒有做什麼,反而顯得他有多麼罪不可赦。
喻棠靜靜地看着他,喻姜掐着喻棠雪白的臉肉,說:“你剛剛在浴室昏迷了,怎麼回事?”
“有點困。”喻棠解釋,“最近很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回房間了。”
沒給喻姜反應的時間,喻棠先一步走開。溫熱細膩的膚肉驟然離手,竟然讓喻姜有些戒斷反應,他垂下眼,食指搓着指腹,殘存着的觸感,他愣神半晌,又鬼使神差湊上去,聞了兩口。
總覺得連指頭尖尖都是喻棠身上的香氣。
就很有病,喻姜摸着狂亂跳動的心髒,感覺他跟個神經病一樣,非要熱臉貼冷屁股,身份完全逆轉。
以前是喻棠遷就他,哄着他,現在他不去招惹喻棠,喻棠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他眼眸陰鸷了一瞬,脫軌的滋味并不美妙。
起碼在潛意識裡,喻棠他怎麼欺負都無所謂,但外人不應該染指。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看向喻棠,反而襯得他手段笨拙得厲害。
有點好笑。
喻姜彎着眼笑起來,笑容裡多少帶着點嘲諷。
【他看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人,該不會沒親到嘴破防了吧。】404相當忿忿不平,【說話也太難聽了,寶寶别往心裡去。】
喻棠沒想到404的詞彙量這麼多,好笑地搖了搖頭:“沒關系,他還不值得我分過去眼神。”
【一直嗡嗡嗡也很煩的。】
“但指數給的很多,當成刷指數的工具人就可以。”喻棠勾着薄紅的唇角,淺笑。說起來,與蒼白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唇色,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鮮亮的,像是瑩潤光澤的玫瑰。
春櫻凋零,溫度攀升。
女孩們換上了各種各樣的漂亮衣裙,讨論着做什麼美甲好看。操場上的球以流暢的抛物線墜入球網,喻棠揉了揉有些倦意的眼。
願意學習的人不多,臨近高考也沒怎麼影響他們玩鬧的心靈。
昨天晚上提起來聚會的事,班裡多半的學生都去了。
謝知津走過來時,喻棠正聚精會神看着打球的男生,穿着球衣,肆意張揚。他狀若不經意地問道:“喜歡看球?”
側目望去,瞥見雪白的皮膚和精緻靡麗的側臉,哪怕不需要看見正面,隻需要窺見冰山一角,就足以留下一個绮麗的夢境。
謝知津最近真的很煩。
那天的親吻過後,夢境中基本都是喻棠像是隔着濃霧在向他招手。破碎的哭腔,最後……隻留下濕漉漉發紅的雙眼,醒來以後往往褲子都是濕的。
是混血,但瘾重。
以前連别人的手都沒親過,親到喻棠以後,根本壓不住。
骨血中燃燒沸騰的渴望催促着謝知津主動靠近喻棠……狹長幽暗的雙眸纏繞着墨綠霧氣,看向喻棠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索貪意。
喻棠聽出來是謝知津的聲音。
旁人眼裡門檻很高的青川對于謝知津來說,約等于沒有門檻。隻是在接近高考的這段時間回國引起來不少的猜疑,示好、敬畏、臣服……哪怕還是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就很懂得察言觀色。
“還好。”喻棠收回思緒,紅潤的唇角豐盈飽滿,小巧的唇珠色澤嬌豔,像是熟透的甜蜜漿果。
“我總覺得,你很少會笑。”謝知津随着喻棠的視線落在那些打球少年的身上,很少會有女生願意駐足,但如果會有途徑操場的女孩經過,男生們會更加賣力一些。
五六月份的溫度已經很高了。
三十度,晴空萬裡。
喻棠依舊包裹得嚴嚴實實,白襯衣,愈發襯托腰肢很細,好像一隻手就能攬下。
喻棠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唇角翹起:“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心,因為我過得不算好。”
“因為喻姜?”謝知津從小生活在國外,但到了青川,他不用主動了解就有人獻寶似的把喻家的那些事情擡出來,像是上供。
說起來,這種行為就像是,男生在喜愛的女生面前,故意揭穿兄弟的短來博取對方一笑。
本質上,這種行為無比下作。
除卻那些事情以外,還得到了喻棠被揪着脖頸潑水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