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我,我拉他,他撞她,梅花樁上的一群人就像那多米諾骨牌,一個個往下掉。
打了半天,大家都累了,一個個在哪兒摔倒就在哪兒多躺一會兒,也不打算爬起來了。
鞋子被踩掉的接住被扔回來的鞋,腳高高舉起穿上;至于褲子差點被拽掉的就稍微狼狽些,躺在地上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蠕動着将褲子提起來。
安靜了幾秒,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默契地大笑起來。
這時候季月還不忘回答老叔的話:
“快遞放在寄存處又丢不了,等晚上要用之前我再去拿呗。
再說了,那全息倉那麼大,還重,我一個人可搬不動,還得哥哥姐姐們搭把手啊。”
後半句是朝着躺在地上“躺屍”的人說的。
“好說好說。”人群裡幾個年紀最長的自覺地揮揮手,算是應承下來了。
歇了一會兒,訓練又恢複到一開始的井井有條。
季家主依舊坐在自己家二樓那個能看到全村所有監控的監控室内的搖椅上。
季成業,也就是季家主的孫子,按輩分季月該叫小叔,站在監控前,将訓練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爺爺,這個《道之啟源》您不會真打算讓季月進去吧?
您明知道,現在上面對這件事的态度還不明朗,如果我們這時候暴露了,會有麻煩的。”
季家主聽了季成業的話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拿起自己的茶盅,慢悠悠地刮了刮茶葉,小啜一口。
“放寬心,成業。
你真以為這事上面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
再說了,我們季家,大小也算是個功勳之臣了,隻要沒有做什麼很過火的事,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這話顯然安慰不到這個到人到中年、卻已經頭發花白的老小子。
“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
季月可是我們……
您不要忘了,當年為什麼會讓她擔了‘季月’這個名字。”
季家主沒有在意季成業這稍微有些冒犯的話,隻是笑着站起來,走到監控前,看着已經爬起來排好繼續訓練的季家小輩們。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成業,你也要對這些小家夥們多一點信任,對上面多一點信任。
曾經那麼難的時刻我們都走過來了,更何況是現在和平時代。”
季成業眼神微動,似乎被說動了,可眉頭卻依然緊皺着,猶豫了半晌,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季家主打斷。
“好了,啰裡啰嗦的,現在這個季家還是老子說了算,你難道認為老子會害季家?”
季家主一拍桌子,被他魁梧的身影籠罩着,一瞬間小時候一些不那麼愉快的回憶湧上心頭。
季成業打了個寒顫,不再與季家主辯解,隻是本就略微彎曲的脊背更加低了幾分,他轉身離開,背影莫名透着幾分蕭索。
季家主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緊皺着眉,壓下心頭不知從何而起的一絲不自在,又坐回搖椅上,晃着椅子,喝着茶,笑眯眯地看季月訓練。
全息倉是住在季月隔壁和對門兩家的表哥給她擡回來的,作為訓練時在梅花樁上堅持時間最短的懲罰。
這個全息倉很大,有兩米多長,一米寬。
(季月:好像個棺材。)
本以為會很重,但意料之外地相當輕,季月想搭把手來着,兩個好面兒的大哥差點急眼。
與全息倉配套的還有一大桶十公斤的濃縮幹粉,是用來兌織夢液的。
使用全息倉的時候,需要人體完全浸泡在織夢液裡,否則就無法啟動全息倉。
至于為什麼會叫織夢液,主創團隊認為,全息就像是人類的一個夢境,而全息倉就是将很多人的夢境鍊接在一起的工具,“織夢”是最合适的稱呼。
全息倉的安裝就簡單得多,季月從包裝盒裡拿出兩根插頭,兩頭一插就完事了。
将幹粉按比例放好,季月在家好一頓翻,終于翻出一根水管來兌水。
這全息倉還得用淨水……
季月看着嘩啦啦流的水龍頭,莫名心頭有些發虛。
要是她會水系的術法就好了,輕輕松松填滿這個全息倉,還不費錢。
“姐姐姐,你今晚能上線嗎?”正放着水,電話響了,是季月那親愛的堂妹季南。
看了眼已經放了有一半水的全息倉,季月摸摸下巴:“水快放好了,不過我沒玩過這個,這遊戲安裝包在哪去下載啊?”
季南今年16歲,還沒到考術法學院的年紀,因此白天的訓練也就沒人強制要求她來。
不過全村出動的事情,不參與就好像不合群一樣,所以她也去了。
隻不過看大家莫名其妙打起來以後,在術法上沒怎麼用心學過的季南就趕緊溜邊跑了。
反正她也露過面了,有這時間,不如回家去季曉岚《道之啟源》裡多打幾個BOSS。
“不用下載,《道之啟源》是你買全息倉的時候,出廠就會自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