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這個節目錄制的時間段，握着手機的手，不由緊握。

徐南溪看她對着已經黑掉的屏幕發呆，奇怪的走過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怎麼了？”

她的手瞬間卸了力氣，手機自掌心滑落，掉在桌上，她扭過頭，看着徐南溪，被強壓了半天卻還是有些難受的心，讓她急迫需要一個懷抱。

她伸手抱住徐南溪，“南溪姐，你有做錯過什麼事麼？隻要一回想起來，就會很難受很難受的事。”

徐南溪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她的背，試着回想了下，手瞬間頓住，幾秒後，她緩緩嗯了一聲，“當然有，甚至，都不敢回想。”

她垂下頭，聲音異常平靜：“但是梨書，我們誰都沒有上帝視角，我們會做錯的事，是因為不同的選擇而做出來的不同的決定。我們沒辦法提前預知未來，也不能去責怪當時做決定的自己。”

她拍了拍祝梨書的背，“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

程嘉洛抱着手機左等右等，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祝梨書回消息。

他托着腮，戳着手機屏幕，“就那麼兩條微博，至于看這麼久嗎？”

“铛铛铛。”敲門聲。

他坐正了身體，說了聲進。

身後傳來開門聲，他漫不經心的回頭看去。剛還被念在嘴裡的人，竟然就出現在面前，他愣了一下，随後露出笑容，站起來過去牽她的手，“怎麼直接過來了？”

祝梨書沒說話。

他把人牽進來，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這間辦公室是張桡的，因為程嘉洛被調過來，臨時也沒什麼好位置，就先暫時在這個辦公室辦公。

辦公室裡有沙發，程嘉洛牽着她坐在沙發上，手指蹭着她的手背，柔軟的讓人愛不釋手，“怎麼不說話？”

祝梨書低着頭，看着被他握着的手，抿了下唇，還是把手抽走了。

程嘉洛看着自己空下來的掌心，有點不解，大腦飛速回想自己哪裡惹她不開心了，還沒等想出來，眼前一晃，被抱了個滿懷。

他眨了眨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提前做出了反應，手貼上了她的背。

祝梨書緊緊抱着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錄節目的這三個月，你是不是不開心？”

“怎麼這麼問？”

“看預告，我感覺你不開心。”

還真讓她猜對了。

程嘉洛微微偏了頭，鼻息間是她頭發的香味，白蘭花的味道，很好聞。

他在這味道中，想起那段日子。

怎麼會開心呢？積攢了那麼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她告白，卻隻得到了一句抱歉。

來錄節目的第一天，又看到她的绯聞。

他還能強撐起精神錄節目，已經實屬不易了。

開心對于他來說，和那時得不到的她一樣，都是妄想。

不過隐藏了這麼多年，他自認為自己的演技還算可以，表現出來的開心有那麼假麼？緊緊一個預告幾秒的鏡頭都能把他暴露。

他有點貪戀此時此刻的她，可能是因為腦子裡的回憶太讓人感到酸楚，這會兒能這樣被她抱着，感受到她的在乎，讓他舍不得說話打破。

聽不到回答，祝梨書有點慌，她動了下，想去看他的表情，後頸突然感受到熱意，他的掌心覆上來，止住了她的動作。

緊接着，耳邊響起他的聲音，“這都被你發現了。”

他摸着她的脖子，貼在她背上的手把人往自己身上推了推，“本來去漉城看了幾天白雪，已經緩過來點了。偏巧在機場無意間看到了某人的绯聞。”

他的聲音低落下去，“我沒當場哭出來，已經是克制了。”

祝梨書的心因為這句話，緊了緊，一直盤旋在心裡的話，終于說出口：“我錯了，程嘉洛。”

她額頭輕輕抵在他耳邊，“在感情裡，我們都是膽小鬼。如果當時的我能勇敢一點，也許你就不會——”

程嘉洛打斷她：“你要是勇敢了，我還上什麼綜藝。”說到這他笑了起來，“錯過這個機會，以後你知道了肯定會罵死我。”

他想了下，以他的性子，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什麼能有她重要？

想讓他剛談上戀愛就變異地戀，那是做夢。

不過他承認，如果不是被她拒絕，他恐怕不會那麼幹脆利落的同意去錄這個綜藝。

“書書，如果這個節目播的好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

程嘉洛抱緊她，放任自己陷入她的發絲裡，“還沒想好，你先答應我。”

祝梨書貼着他，心裡漸漸明朗，也許是命運吧，如果能那麼容易就想通喜歡他這件事，那麼多年的時光又該怎麼說？

既然他給了台階，她當然要趕緊下來。

她彎起唇，聲音溫溫柔柔：“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