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台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三個蒙面人踹翻了貨架，xian彈槍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腰抵住了冰櫃，金屬的寒意透過薄襯衫滲進來。

'要撕開他們的喉嚨嗎？'毒液的聲音在我耳蝸裡攪動，他的興奮讓我的視網膜泛起血霧。我能感覺到他正在我的皮下膨脹，黑色粘液順着尾椎骨往上爬。

"不。"我咬住下唇，血腥味和巧克力混在一起，"數到三，你解決左邊兩個，右邊的留給我。"

槍口轉向我的刹那，世界突然變成慢動作。毒液的觸手撕裂襯衫沖出來時帶着暗紅血絲，像是從我骨髓裡抽出的荊棘。左邊劫匪的慘叫被粘液堵在喉嚨裡，我旋身躲過子彈，膝蓋撞上第三個人的胃部時，突然有陌生的格鬥技巧在肌肉記憶裡蘇醒。

當警笛聲由遠及近，我們正蹲在巷口的消防梯上。毒液縮回體内時總會留下類似情yu消退的酥ma，我喘着氣看月光在指間流淌，皮膚上未愈合的傷口正滲出銀藍色的血珠。

"這次是薄荷味。"我舔掉血珠，對着夜空哈出一口白霧。毒液在我肩胛骨間遊走，發出餍足的咕噜聲。街角突然掠過一道紅藍殘影，我們同時繃緊身體——蜘蛛俠的蛛絲在路燈下閃着珍珠母的光澤。

'他的血一定很燙。'毒液用舌尖形狀的觸須描摹我的耳廓，'像熔化的振金，像超新星爆發時的γ射線流。'

我的太陽穴開始抽痛，有模糊的畫面在記憶斷層裡閃爍：漆黑的太空艙，儀表盤泛着幽藍的光，某種金屬合成的女聲在重複"基因鎖已解除"。便利店櫥窗映出我的倒影，銀藍血絲正在虹膜上織網。

"明天去皇後區送貨。"我扯開黏在後頸的毒液組織，它們立刻乖順地縮回脊椎，"聽說那裡的巧克力工廠在招夜間保安。"

蜘蛛俠的身影消失在時代廣場的巨幕廣告牌後方，廣告正在播放斯塔克工業的新能源計劃。我數着心跳等待體内的躁動平息，毒液的饑渴與我的困惑在血管裡共振，像兩顆互相牽引的脈沖星。

便利店破碎的櫥窗裡，某塊玻璃碎片正映出詭異的畫面——我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雙重輪廓，其中一個分明長着毒液的白牙與長舌，另一個卻隐約顯出穿着星際戰甲的修長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