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圖窮匕見。

庫爾特挑眉，隐隐約約猜出了什麼，“你們……是學長派來的？”

“呃，怎麼會呢，哈哈哈。”老王和童桐不擅掩飾，把一切都寫在了臉上。

紫蘇着實看不下去，直接坦白：“對，沒錯。就在音樂餐廳，學長讓我們務必把你帶過去。”

音樂餐廳位于留學生公寓樓旁邊，裝潢華麗，是校内部門聚餐、情侶約會的好去處。

“慶祝？還是表白？”

朱唇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嗤笑，難怪在謝幕上沒見到人，原來擱那邊去了。

“這個。”三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莫名陷入緊張。

“算了。”他重新收拾好情緒，莞爾一笑，“老王，你們帶我過去吧。”

莫名其妙的……生氣？

老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但剛才對方的臉上出現的是“不悅”而非“欣喜”。

“星光，雖然有些唐突，但學長并沒有惡意。”她解釋。

少尉先生披上外套，拿起挎包，“我知道。”

童桐和紫蘇眼神交流，誰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四人抵達音樂餐廳，剛一推門，瞬間就被一股暖流環繞，頭頂花瓣紛紛飄落。

在巴達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禱》鋼琴曲中，庫爾特順着指示走向鋪滿鮮花的紅毯。

紅毯的盡頭，是精心裝點的舞台，燭光搖曳，玫瑰簇擁，牆壁上的複古壁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與璀璨的水晶吊燈交相輝映。

空氣中氤氲着鮮花的芬芳和淡淡的酒香，讓人沉醉。

周圍靜默的客人們都沉浸在這浪漫的氛圍中，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庫爾特的目光落向客座，一眼就瞧見了看好戲模樣的陸月。

“星光——”舞台上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向他款步而來，臉上的微笑恰似澄澈夜空中的皎月，柔和且迷人。

表白現場。

“學長，你跟我出來一趟。”不等林宇開口，眉毛緊鎖的庫爾特搶先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順便朝陸月甩一個淩厲的刀眼。

“星光？”不明所以的學長跟上他的腳步，“外面冷，有什麼話還是在餐廳裡說吧。”

“你包下了整個餐廳？”

“對。”

“準備了多久？”

“自從知道你要參加cos義展開始……不過，還是有點倉促。”林宇解釋道，“時間太晚，在學校的音樂餐廳裡會安全些。”

他将他拉到湖邊，而後自己在長椅上安然坐定，“你或許要枉費心力了。”手指節扣着椅面，思索該從何說起。

“你不喜歡？”學長略顯慌張，“那我，我明天包下市裡的……”

“我不是她。”

“……”

“林宇，我不相信鐘情于某一個人時，會感受不到對方細微的變化。”

他聲音冷淡，彩色的地燈在黑色的裙尾暈染，寒風拂過發梢，朦胧的月色勾勒出少女修長的身影，須臾間竟多出些許缥缈的錯覺。

林宇眉頭緊蹙，心裡隐隐不安：“星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和東方星光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嗎？”他側過頭去，目光定格于平靜的湖面，食指揉搓着太陽穴。

“你……”諸多的疑惑欲要脫口而出，可待到張嘴之際，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高塔。”庫爾特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這一切，都源自于高塔。”

“……高塔。”

渺小與偉大相互映襯。

傲慢與包容彼此對照。

而人類，則依存于高塔無法逃避。

林氏制藥和高塔的某個實驗室存在合作，無需任何解釋，他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是她。”

這是一個肯定句。

“我也提出過相同的問題，然而高塔未曾給出回應。”庫爾特回應着一個不存在的疑問。

“你是誰？”

“庫爾特·馮·伯澤拉格爾，德意志第三帝國少尉。”

“她去了哪裡？”

“1943年末，烏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