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聽着她極其平靜的語氣,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聽清後連忙喊道:“什麼!”
綠珠想着這冰冷的湖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上也沒閑着,忙去尋了棍子去救人……
……
裴如瑛被救上來了,沈昭懷疑這人是不是命不該絕,有侍衛恰好路過将他救了上來。
她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裴如瑛,對着侍衛道:“找到他的馬夫,将他送回府中。”
随即轉身便走,她一秒也不想多呆。人是她推得,他醒來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麼報複自己呢…
“咳咳咳……”她身後傳來一陣咳嗽。
沈昭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沒醒。
一陣寒風吹來,侍女打了個哆嗦,“姑娘,這太陽也沒了,咱們快回去吧。”
不知何時,太陽已被層層雲疊住。
沈昭将身上披風解開,拿在手中,折回去扔在了裴如瑛身上。
就當,是欠他的。
侍衛識相的将披風拾了起來,披在了裴如瑛身上。
裴如瑛醒來時是在馬車上,衣服還是濕的。死裡逃生,他心中卻沒什麼波瀾。
他看了眼身上的鵝黃色的披風,一股熟悉感襲來。
是沈昭的……
他摸了摸昏沉的腦袋,行駛的馬車傳來了哒哒聲,像是夢境中的迷音。他掀開簾子,灌進的寒風讓他猛的一抖。
不是夢,是在回府的路上。
熟悉的菡萏花香味從衣服上傳來,他合上簾子坐好,望向衣服出神。
他想起來那日,在獄中看見趙行均奄奄一息的模樣。
那時他就在想:何人如此大膽。
直到趙行均開口念出了她的名字,“沈昭…燕國公主……”
他再也沒了置身事外的淡定。
在得知她還活着的驚喜之後,他想的是不能,絕對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裴如瑛做了一個至今都讓自己震驚的舉措。
他俯下身子,将地上的匕首拾起,刺入了趙行均的心口。
他心中并無殺人的快感,反倒是心……他沾了一手的血……那人躺在地上,再無生氣。
他忽的想起來,忙沖出去尋她的身影。可外面隻有郭存在外站着。
他開口問道:“郭副将可有看到一名獄卒?”
……
馬夫:“大人,到了。”
裴如瑛從回憶中醒來,“好。”
他摸着手中的披風,思忖着沈昭到底是何意。
是想殺自己麼?那為何又要救自己?
披風,又是何意?
他無心思考那麼多,他如今隻想明白一件事,沈昭到底為何起了殺心。
*
沈昭回了福安殿,心中煩悶不已。
最近齊琅政務繁忙不來她殿中用晚膳,倒是秦萱一得空便來尋她。
她說,“沈姐姐宮中的飯菜做的好吃。”
沈昭卻沒什麼想法,多一口飯罷了。
這日,秦萱又來了。她瞧見沈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詢問:“沈姐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瞧見秦萱,沈昭又想起了白日裡的事了。她開口問道:“你今日裴如瑛說了什麼?”
秦萱支支吾吾,“我隻是…說了我心悅他,若是他心悅我我願意嫁給他……”
“……”沈昭頓時啞口無言,“你……你如此直白?隻會吓着人家……”
秦萱小聲道:“我知道,可沈姐姐你說了,我也是藏不住心思的人……”
沈昭知道了,秦萱大概是提了自己導緻裴如瑛誤會是自己故意指使的了。
秦萱年少無知,怎麼會急着談婚論嫁。
沈昭認真道:“可你今日同他捅破了窗戶紙,若是按照他的性格,他怕是會同王上說辭去先生的位置…”
“啊?這可怎麼辦?”秦萱還挺喜歡上他的課的,“若是喜歡他便再也不能聽他的課,那我以後不喜歡他便是……”
沈昭感歎道:果真是小孩子,喜不喜歡就一句話的事。
她忽然想起他今日落水的事,補充道:“可能這幾日他都不會來了……”
秦萱問道:“為什麼?”
“我……”沈昭并不想多說些什麼,“我今日看到裴大人了,他應當是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