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滄瀾擡眼看向水根,他的發尾剛燃起一簇火焰,婆婆便一把拉住了水根斥責道:“你怎麼說話的,這幾個孩子千裡迢迢來我們村寫生,你怎麼能這麼招待客人?”
易滄瀾任由那簇火焰燃燒,婆婆的話才說完便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你的頭發怎麼燒起來了!”婆婆用力地拍打水根的後腦勺,大叫着,“水水水。”
陸知節忍着笑從一旁的水缸裡舀了一勺水遞給婆婆,婆婆立刻将瓢裡的水潑在水根的頭上,激得水根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水根用力地甩去頭上的水,生氣地質問道,“怎麼會着火!”
“水根啊,沒事了啊,沒事了。”婆婆擦去水根臉上的水,放低聲音安慰道。
水根打開婆婆的手,什麼也沒說,憤恨地轉過身朝屋子裡走去。
段書芸看着他的背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等耀祖又能“姐姐姐姐”地叫的時候,才蹲下身把他放下來。
可耀祖的腳一沾到地上,那張嘴便有癟了下去。
“姑娘,耀祖可喜歡你了,”婆婆站在她身前低下頭看她,嘴裡說着,“要不你再抱抱他。”
說是商量,實則無論是婆婆還是耀祖,根本不給段書芸拒絕的機會,尤其是耀祖,一聽到自己奶奶這麼說,立刻摟住段書芸的脖子不願意撒手。
段書芸無奈,隻得再次抱起耀祖和幾人一起進了屋。
剛走進客廳,她便聽到婆婆說:“姑娘,你會做飯嗎?”
段書芸手裡還抱着耀祖,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婆婆。
她在百層塔待久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
“我會。”祝淼不給婆婆反駁的機會,擦着她走進廚房,連帶着易滄瀾也一起跟了進去。
婆婆盯着她不悅地皺起了眉,但看在段書芸還笑着的份上也沒太為難她。
隻是不經意地問了句:“你那妹妹一個人行嗎?”
段書芸扯了扯嘴角,如她意地說道:“我去幫幫他。”
婆婆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也不提要幫段書芸抱着耀祖,隻說道:“我去叫我男人回來。”
便留下了他們一群“客人”在廚房裡忙碌。
“什麼人啊。”段書芸抱着耀祖靠在竈台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副本嘛,什麼人都有。”方忍一邊擇菜一邊安慰她。
陸知節撇了眼耀祖,方忍立刻閉上了嘴。
“沒事,”段書芸撫摸着耀祖的腦袋,“他聽不懂。”
陸知節看着她的動作點點頭,說起了他們在村裡看到的線索:
“除了村長家的孩子,别的孩子都沒有平安鎖。”
“而且這個村裡男孩很多,目前隻看見了兩三個女孩。”
“農村嘛,”段書芸看着破舊的水槽,嘲道,“重男輕女可太正常了。”
祝淼聞言轉頭看向她,段書芸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飾,話中也充滿了惡意:“指不定這些女孩明天就被淹死了。”
涉及到重男輕女的副本裡,這樣的元素十分常見,可段書芸似乎對這些事格外排斥,就連說話時也不禁帶上了幾分憎恨。
祝淼想這或許和她的過去有關,她沒法過問,隻能牽過話題說道:“小心她兒子,那人看你的眼神不對。”
“我知道,”段書芸冷哼,“還不至于栽在NPC手裡。”
“不過說起她兒子,我感覺他可能有暴力傾向。”段書芸想起水根臉上的不耐煩,忍不住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
“也許他媳婦的死也和他有關。”她說道。
祝淼和她的想法差不多,死去的媳婦多半也是受到了家暴無法忍受才瘋的。
不過她更傾向于他的媳婦原本就不是自願嫁給他的。
“物歸原主……”方忍道,“是指平安鎖嗎?”
“可一般平安鎖不都是小孩子帶的嗎?”他說。
“看款式應該是小孩的,”段書芸回答,“但不排除有人從小帶到大。”
“他的媽媽?”陸知節也猜測道。
“不确定,如果如果是他的母親的話,我們得進一趟樹林。”段書芸說。
“不好進,”陸知節道,“雖然都在勸,但那時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們,如果要硬闖的話應該會被攔下來。”
“看來隻能晚上去了。”段書芸說。
“晚上林子裡會很危險,村民說日落以後就不會有人進樹林了。”方忍也補充道。
“再看看吧,今晚肯定是去不了了,今晚……”段書芸看向客廳裡換了身新衣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水根,冷笑一聲道,“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
陸知節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安慰道:“辛苦你了。”
“呵,順手的事。”段書芸沉下眼眸,抱緊懷中的耀祖,耀祖好像快睡着了,靠在她的肩上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老婆子,飯做好了沒有!”
交談間一道粗犷的聲音強行闖了進來,段書芸一驚,站直身子朝門口的人看去。
來者是一個頭發稀疏的老農民,帶着草帽敞開着布衫探頭朝裡面看來。
見到段書芸等人後,他嗤了一聲,嘴裡嘟囔着“死老太婆叫客人做飯”然後轉身走到了客廳裡坐下。
他們聽見水根喊了他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