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吵鬧很好地掩飾了這邊的無話可說,僅存的幾名玩家報團一直到了深夜也沒人掉隊。
俞新坐在角落裡和所有人都拉開了距離。
徐湘想要和她說說話,卻發現俞新的目光一直落在易滄瀾的身上。
徐湘确認了好幾遍才确信俞新真的是在看易滄瀾,可易滄瀾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般始終和祝淼說着話。
“你……”徐湘剛開口便聽到了俞新滿喊諷刺的冷哼,似乎要将易滄瀾拆吃入腹一般充滿了惡意。
徐湘撓撓頭,看看“相談甚歡”其實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的祝淼和易滄瀾,再看看恨不得殺了易滄瀾的俞新,斟酌了半晌才說:
“也就一起過過本,頂多就算個搭子,你看祝淼壓根就不想理他。”
“是嗎。”俞新雖這麼說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易滄瀾。
“是啊,”徐湘在她身邊坐下,“他們要真是好朋友還用得着這麼劍拔弩張嗎?”
“可……我總感覺苗苗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俞新說。
“就算是好朋友也會有秘密呀,”徐湘揚起大大的笑臉湊到俞新的面前,“就像你也不可能什麼都告訴我。”
俞新瞳孔略縮,緊盯着徐湘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感到了一陣睡意,眼前的臉開始變得模糊,緊接着黑暗來襲她什麼也說不了了。
祝淼腳下一個踉跄,就算是代打也預測不到系統何時發難。
她拽住易滄瀾的胳膊本想穩下身體,卻發現易滄瀾也被系統強制入眠,被她這麼一拽兩人頓時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僅憑着最後一點意識,祝淼兩手抓住易滄瀾的衣服,強.迫他當了人肉護墊。
血腥味在卧室中肆意彌漫,唐羽岚揉着被摔疼的腦袋從地上坐起來,光線透過木闆的縫隙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什麼味道……”他揉着腦袋的手忽然一頓,顫顫巍巍地将目光調轉,原本躺在他身邊的陳闵已經沒了氣息。
“陳……陳闵?”唐羽岚不死心地喊了他一聲,沒把他叫活倒是把柴永叫醒了。
“大早上的,叫什麼?”柴永迷迷糊糊地醒來,眼睛剛眯出一條縫便立刻瞪大了雙眼。
“幹什麼!”被晃醒的程淩雲滿臉不耐,一個轉頭硬是把起床氣壓下去了。
“這這這這這……”他這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唐羽岚搖頭,“我剛醒他就這樣了。”
“誰幹的?”程淩雲僵硬地望向窗邊,隻看見了“依偎而眠”的兩人。
“這……不像吧?”程淩雲感覺自己瞎了,在他的記憶裡這兩人關系好像不是很好吧?
“嘶——”易滄瀾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痛,然後是背痛,胸口也痛,連帶着胳膊好像也要斷了。
他稍微一動,被壓了一整完的胳膊就麻。
“苗苗。”他無奈喊醒趴在他身上的人。
奈何罪魁禍首非但不感謝他,起來是還順道按在了他另一條完好的手臂上。
“疼。”他不滿道。
祝淼沒理他,在她聞到血腥味時,她就已經清醒了。
“睡死了?”她站起身剛好看到了床那頭的陳闵。
唐羽岚幾人眼觀鼻鼻觀心,聽到她把話題拉回正規才說:“一早醒來就已經死了。”
祝淼皺了皺眉來到陳闵的身邊,陳闵的緻命傷在胸口,貫穿傷,捅穿了他的心髒。
“沒有兇器,”唐羽岚繞着陳闵的屍體轉了一圈,着重看了幾遍血泊,随後也隻能搖頭,“沒有别的痕迹。”
就算是冰錐,也會在周圍留下冰水或者碎冰,可陳闵周圍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好像兇器是無色無味的空氣一般,貫徹了他的心髒。
無色無味……
唐羽岚忽然感到一陣惡寒,除了空氣以外隻有風才能做到來去無蹤。
他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環顧四周,見柴永和程淩雲都皺着眉滿臉不解才松下一口氣,可他還沒來得及完全放松,便感到了角落裡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徐湘不知何時醒了。
“咳咳咳,”唐羽岚猛地咳嗽了幾聲,他吸了吸鼻子壓低嗓子說,“好像感冒了。”
昨晚大家全聚在一起,為了公平誰都沒有蓋被子。
程淩雲聽他咳嗽也忍不住咳了幾聲,然後附和“我好像也是”。
祝淼沒錯過唐羽岚的表情,她站起身走向衛生間,順道說道:“要吃飯了。”
轉頭将沾了血迹的手伸到了水龍頭底下,水流沖過沖走了血漬也沖走了她指縫處的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