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滄瀾看着如炮彈一般自己沖來的人,眉頭一皺手一揮一道水流便沖着陳闵的身體将他擊倒在了牆上。
“啊!”陳闵克制不住地發出一聲痛呼,順着牆滾到了地上。
唐羽岚趕緊上前扶住陳闵,和一衆來遲的玩家怒視着易滄瀾。
俞新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雙方對立的場面。
她感到挽着自己手臂的徐湘猛地一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後退了一步,轉而她聽見徐湘輕微的啜泣聲在耳邊響起,她聲音壓得很低,但淚水是滾燙的。
落在俞新手上讓她忽生出了一股恍若隔世的錯覺。
“徐湘,”她聲音沙啞地拍了拍徐湘的後背,“别太難過。”
徐湘吸着鼻子轉身抱住了俞新,嗓子裡帶着濃濃的哽咽:“他不是壞人,為什麼要殺他啊。”
沒有主語的話忽然讓俞新忘記了呼吸,她僵硬着用胳膊圈住徐湘,低聲說:“這個副本就是會死很多人的。”
“可是……可是他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要這樣。”
俞新低垂着眼眸不語,隻能機械地拍着徐湘的背安撫着。
“俞新,”良久,徐湘才擡起哭得通紅的臉,“你千萬要小心,千萬别死了。”
俞新抿了抿唇,輕微地點點頭。
徐湘的哭泣讓陳闵暫時找回了點理智,他瞪着易滄瀾,留下了一句“你等着”後便在玩家的簇擁下離開了現場。
俞新靜靜地站在徐湘的身邊,等她徹底擦幹眼淚将外套脫下來蓋在了樓炎身上,才扶着她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徐湘将玩家們都叫到了樓炎的房間。
明明床和窗子都已經被大火燒成了廢墟,床上的挂畫卻嶄新如初。
畫中是還未被碳化的樓炎,他也成了耶稣的信徒。
昨天的一場大火将他房中的假花盡數燒毀,經曆了三次花色和信徒對不上後,唐羽岚也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昨晚有人來過嗎?”唐羽岚問隔壁的幾名玩家。
但那幾名玩家皆是搖了搖頭,都說自己睡着了。
徐湘盯着那幅畫久久沒有說話。
她昨夜本想等着兇手來将樓炎放入畫中,可她等了很久久到眼皮開始打架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最終她風雪聲中陷入了睡眠,待第二天已經錯過了找到兇手的機會。
這次沒人再就樓炎的死展開讨論,他們麻木地下樓麻木地就餐,麻木地祈禱今晚是個平安夜。
直到陳闵提出“要不今晚我們都聚在一個人的房間裡吧”,才有人找回神來。
“所有人嗎?”倪何怯生生地問道。
陳闵瞥向易滄瀾,咬牙道:“所有人。”
易滄瀾無所謂一笑:“好啊。”
“如果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可能會被系統強.制入睡。”一直沒說話的祝淼在大家拍案決定時淡淡說道。
原本還慶幸能聚在一起的玩家一愣,紛紛轉頭看她。
“是真的,”唐羽岚幫她說道,“先前我在某個副本裡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強.制入睡的話……兇手也會睡着吧?”柴永問道。
“按理來說應該會,隻不過我那個本裡兇手不是人。”唐羽岚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要不我們試試?”倪何提議道,“要是兇手能睡着也是好事。”
“對,就算兇手想要動手殺人,我們幾個聚在一起總不會讓他得手。”陳闵盯着易滄瀾惡狠狠地說道。
易滄瀾倒不反對,隻是随口說:“可以試試,但我覺得你應該活不過今晚。”
他的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指誰死誰,讓陳闵不禁懷疑易滄瀾是不是壓根就不打算和他們藏,想把這個副本當明牌打。
俞新有些無措地看着祝淼,要是接下來的日子都聚在一起強.制入睡,那豈不是又陷入了僵局。
她本想私下問問祝淼該這麼解決,沒想到祝淼直接将她心中的疑惑公然于衆。
“如果不能徹底殺死兇手,這麼做也隻是在消耗時間,那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她問。
提出這個想法的陳闵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聽她這麼問也脫口而出道:“起碼今天不會有人死了。”
祝淼就這麼看着他,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若是沒有意外,今夜的死者多半是他,而他拉着所有人在這裡耗時間,難免會被有心人加以想象。
“不是,”他連忙說,“我隻是覺得大家聚在一起安全一點,而且過了今晚我擺脫了死亡條件,到了明晚大家也可以聚在一起,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啊。”
“是這樣的,”唐羽岚附和道,“而且如果兇手另有其人,我們聚在一起也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