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新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震驚到忘記了呼吸。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避這個問題,可是在面臨自己會被發現的風險時,她仍然克制不住的想要去當一個壞人。
怎麼辦。
她盯着崔竹沁的屍體走神,如果是祝淼她會怎麼辦?
想到這兒,俞新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如果是祝淼的話,她才不會像自己一樣要淪落到動手掐死崔竹沁的地步。
俞新閉了閉眼,将拿出的花瓶碎片又放回了口袋裡,他雙手抄住崔竹沁的腋下,費盡力氣将她拖到了床上。
俞新站在畫框之下,對着那副空白的畫布琢磨。
最後她根據崔竹沁的房間号,将她擺成了頭朝右手看一手指天的姿勢。
她默默祈禱着自己能蒙對答案,伸手将懸挂的畫框正面朝下推到了床上。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俞新緊張地等待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将畫框擡了起來。
可惜畫框裡的畫布仍舊空白,崔竹沁也依舊卧倒在床上。
又猜錯了。
俞新長歎一口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給崔竹沁換了一個信徒姿勢。
隻可惜在接連換了幾個姿勢後,畫框依舊沒有将崔竹沁吸入畫中。
難道真的要第二天才可以嗎?
俞新盯着被自己擺弄數遍的屍體,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隻有女爵才能讓玩家變成畫。
“背對畫。”
短短三個字,讓俞新當即跳了起來,她幾乎是瞬間召喚出了法杖,五種顔色的色彩在法杖之中交替變換,在看到來人時忽然失去了所有光芒。
“苗……苗苗。”
俞新的腦子裡忽然空白了一瞬,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祝淼關上房門,揮散地上的積水,氣定神閑地朝她走來。
“動靜鬧得太大了。”祝淼聲音淡淡的,好似根本不在乎俞新是什麼身份。
“我……我……我。”俞新的心跳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口一般,她甚至覺得這顆心髒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一時間她除了喘粗氣看着祝淼,剩下該幹什麼她完全沒有頭緒了。
祝淼像是沒有看到俞新的驚詫,踱步到崔竹沁的床前,用手撥弄了一下她的屍體。
“想嫁禍給易滄瀾?”她問。
俞新已經完全被祝淼牽着鼻子走了,她隻能木讷地點點頭低聲說“是”。
“沒用。”祝淼毫不留情地拆穿。
俞新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房間假花的顔色是棕色,紅色以及藍色,”祝淼将屍體擺成了頭向右,雙手指尖指向胸口的姿勢,“分别對應信徒頭發、衣服和袖口的顔色。”
俞新湊上前來看崔竹沁的屍體,這樣的姿勢她也擺過,隻不過她擺的是正向的,而祝淼在擺完之後又用異能将其冰封還翻了一個面。
偌大的相框落在床上,等再次被扶起時,隻剩下了一幅由崔竹沁扮演的信徒的油畫,她脖子上的紅痕消失,心髒處的傷口也不見蹤影,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正在保證的信徒。
“可……”俞新動了動嘴唇,卻發現喉嚨啞得厲害,她趕緊咽下口水,問祝淼道,“可她房間裡沒有棕色的假花。”
“她把花換了,應該是和徐湘換的。”祝淼走到門口的花瓶處停下,她拿起瓶中的一枝假花用藍焰銷毀,并從口袋裡拿出一朵黑色的花放回原位。
“黑色的?”俞新覺得這朵花格外眼熟,她好像在自己的房間裡見過,可是在第二天早上,那朵花便消失不見了。
“你的。”果然,祝淼道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俞新霎時瞪大了雙眼,在第一天夜晚,她哪兒也沒去。
“你……你怎麼做到的?”
“像你一樣封住所有可以透過聲音的縫隙,然後趁你睡着的時候拿走。”祝淼說得輕松但落在俞新心中不亞于五雷轟頂。
她慶幸祝淼不是兇手,如果祝淼是兇手的話,那麼在座的所有玩家可能都活不過一夜。
還好她才是……等等!
俞新猛地擡起眼,對上祝淼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雙眼略帶磕巴地問道:“你……你的任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