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頃刻消失,冰霜化作水流落了滿地。
連同那道取人性命的冰淩也融化在空中。
祝淼遺憾地收回異能,居高臨下地俯視彎着腰喘氣的易滄瀾。
這是不可多得的嘲諷機會,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了一道細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走走停停,偶爾伴随幾道開門聲,祝淼隻能快速地說了一句“你不行”,便鑽進了衣櫃裡。
而被她判定為“不行”的易滄瀾根本不在乎危不危險,拉開櫃門硬是和祝淼擠在了一個櫃子裡。
場面有些熟悉,但和第一次不同,這一次易滄瀾的目的明确,門都不關直接開始在祝淼的身上摸索起來。
祝淼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當易滄瀾的手貼上她大腿時,門内的溫度早就降到了極限。
“别動。”易滄瀾啞着嗓子說。
祝淼根本聽不進去,被他撫過的皮膚滾燙難忍,她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早以斷裂。
異能被抵消,她毫不猶豫地咬上了易滄瀾的脖頸。
而易滄瀾的手早以探入了她的口袋,取出了唯一一片鎮定劑。
他沒有推開祝淼,就這疼痛咽下了藥物。
藥物生效不快,但祝淼的撕咬讓他的理智回籠。
易滄瀾毫不猶豫地關上櫃門,兩人擠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任憑血腥味蔓延。
“疼。”良久,易滄瀾才說。
祝淼沒理他,但滿嘴的鐵鏽味讓她松開了口。
“别這樣苗苗,我也是迫不得已。”易滄瀾一邊用病号服擦去鮮血,一邊說道。
“你這是性-騷-擾。”祝淼咬牙道。
“可你也性-騷-擾過我。”
“……平了。”
祝淼咽下鮮血,忍住想要幹嘔的欲.望。
可奈何易滄瀾和她貼得很近,血腥味正侵占着她的鼻腔,原本壓下去的惡心又泛了上來。
心悸、惡心、頭疼,祝淼一時分不清這是軀體化還是被易滄瀾氣的。
但作為一名代打,她必須得冷靜下來聽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她捂住易滄瀾的嘴,也不管他的血會不會蹭到自己身上,貼在櫃門上聽着門被打開。
腳步聲在病房裡走了個來回又消失在門外。
祝淼沒着急出去,來者多半是醫生。
他隻負責查房不負責找人,不過不在病房中的玩家多半也躲不過明天的電刑。
祝淼沉默着,忽然抓住了易滄瀾的手腕。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她舉起易滄瀾的手說:“我捉到你了。”
而失去了支點的易滄瀾隻能靠在祝淼身上任她宣布勝利。
祝淼立刻甩開他的手命令道:“滾。”
易滄瀾沒滾,獲得自由的手伸至祝淼腰後将她摟入懷中。
“冷靜點。”他在即将暴走的祝淼耳邊說。
祝淼根本冷靜不下來,想要掙紮卻因為空間狹小礙于會發出聲音隻得作罷。
她拽着易滄瀾的頭發想讓他遠離自己,但無濟于事。
最後她隻能自暴自棄地說:“理由。”
“我要死了。”他說。
“……可喜可賀。”祝淼反手去掰易滄瀾的手。
“我難受。”易滄瀾委屈說。
“你難受關我什麼事。”反手的力比不過正手的力,祝淼根本拿他沒辦法。
“你都咬過我了。”他又說。
“所以?”祝淼不耐。
“讓我抱一下好嗎,我好難受。”
“把你異能收了好嗎,我也好難受。”
祝淼的身體冷一陣熱一陣,異能之間的抵抗讓她感覺自己真的要發燒了。
“你先騙我的。”易滄瀾收了異能,抵在她耳邊控訴。
“騙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松手。”
“不要。”
“松手。”
“不要。”
“松手!”
祝淼抓上易滄瀾的後頸下達最後通牒。
“好吧。”
易滄瀾識相地松手,識相地起身,識相地來到了櫃子外。
砰!
那扇櫃門在他眼前合上,徒留他一人面對空蕩蕩的病房。
祝淼撫上因憤怒起伏的胸口,緩慢地調整呼吸。
這個本最棘手的就是精神控制,由其是在發病後,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調動情緒,以至于現在祝淼過了憤怒的勁就想哭。
還想弄死易滄瀾。
“你沒事吧?”而罪魁禍首還在外面挑釁。
更想了。
“苗苗?”
“閉嘴。”
“好。”
悲傷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祝淼又開始情不自禁地想回家。
她覺得一定是這個櫃子的問題,但出了櫃門又要面對易滄瀾。
她早就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