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醫生問。
“是的,”易滄瀾附和,“也許正好有人朝這邊扔了東西又恰好砸到了我。”
“你是說,他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當然,我隻是比較倒黴罷了。”
醫生擺擺手,說了一句“你也不需要治療”便朝王城德走了過去。
王城德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正常人一般。
“王城德,”他聽見醫生開始宣讀自己的名字和病情,“神經衰弱,對嗎?”
王城德點頭。
“昨晚是因為太興奮才沒睡是嗎?”醫生問道。
王城德一愣,想點頭,但又害怕醫生因此判定自己發病了;又想搖頭,可神經衰弱聽上去需要興奮一點才像正常人。
他不禁開始想要是換做其餘兩人會怎麼回答。
“王城德?”醫生又喊了他一聲。
“在。”王城德連忙道,他看向盧軒,立刻換上了平靜的表情。
醫生又将問題重複了一遍。
王城德看躲不過,隻能硬着頭皮回答:“昨天聽到走廊裡有聲音,我就出去看了看。”
“哦?”醫生疑惑。
王城德趕快抓住機會說:“我聽到有人在打架,想去湊湊熱鬧。”
“湊熱鬧?”
“對,我喜歡熱鬧。”
“喜歡?”
“喜歡!”
“是嗎?”醫生忽然俯下身子,将耳朵貼在了他的胸口。
砰、砰、砰。
王城德在醫生的觸碰下聽見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快。
他忽然産生了一種心髒要從嘴裡跳出來的錯覺。
王城德快速地在大腦裡重複自己剛才的回答,明明都脫離了神經衰弱的症狀,為什麼醫生還要懷疑他。
他有些慌張,情不自禁地去看兩名通過了測試的玩家。
祝淼接收到他的目光後隻是歎了口氣,王城德也是倒黴,随機到了神經衰弱的病狀。
在屬于自己的副本中被boss近身,誰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而神經衰弱的症狀有一項就是緊張。
“你在緊張嗎?”醫生擡起頭問王城德道。
他的眼中已經浮上了一層興奮。
雖然王城德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但他還能從醫生的眼中看出危險。
他隻能搖頭否定,并為之找補:“來之前跑得太快了,現在還沒有平靜下來。”
“哦?是嗎?”醫生顯然不信。
但王城德别無選擇:“對,是因為劇烈運動。”
他說完還擦了把因緊張而冒出的冷汗:“不信你看,都流汗了。”
醫生沒說話,他玩味地看着王城德,好似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把戲。
王城德被他看得心跳更快了,隻好找别的方式向他佐證:“昨天我吃藥的了,今天我也吃了,不信你可以問護士。”
他瘋狂給護士使眼色,但得到的隻有冷漠的注視。
他想再去找玩家作證,但他忽然意識到這樣隻會更加坐實自己的病情。
最後他隻能深吸一口氣,如臨大敵般看向醫生。
“你累了?”醫生問。
王城德的大腦飛速運轉:“我沒有。”
“昨天是睡不着?”
“不,是被吵醒了,他們的動靜太大了。”
“是誰在打架?”
王城德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有答案的問題,但他還是識趣地指向祝淼和易滄瀾。
祝淼在感受到醫生的目光後立刻說道:“昨天我聽見吳惜文在問是誰想害他,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就出去看了。”
她看向易滄瀾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他說我要害他,便要打我,王城德來了以後,吳惜文非說我們倆是一夥的,所以為了保命我們不得不和他動手了。”
“對吧,王城德?”
“對對對,”王城德低下頭不敢看易滄瀾,“他和曹芸打起來的時候把我吵醒了,我一出去他就說我們要害他。”
易滄瀾都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辯解,兩人便一人一句地給他安上了罪名。
他和祝淼幸災樂禍的眼眸對上,不禁撫上了受傷的耳廓。
一擊不成還有後手,祝淼壓根就沒想給他留後路。
可他又怎麼能讓祝淼得逞呢?
“今天早上曹芸想要跳樓。”他也不否認自己的“病情”,既然謊言已經成型,不如再多添一筆。
“我看到她把房間裡的窗戶撬開了,”他看着祝淼一字一頓道,“她要自殺。”
祝淼眉頭微皺,她早上沒回過病房,易滄瀾要是想陷害她有的是機會。
而現在又沒有人發病,如果一天隻能有一名患者上電椅,那麼她很有可能就是今天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