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捂住耳鳴不止的右耳,看着縫隙中的光線慢慢減少,最後隻剩下了一小半。
祝淼轉動了下腳踝,将手貼在了櫃門上。
“找到你了。”
一道帶了點邪性和蠱惑的聲音透過縫隙闖入她的耳中。
她猛地推開櫃門,在門與人之間形成的狹小空間中跳了下來。
她矮身躲過易滄瀾揮來的手臂,腳下靈巧地踏出幾步竄出病房。
逃離前她還不忘帶上房門,在鎖上留下一道冰封的痕迹。
系統隻說了别被“抓”到,而不是“找”到,隻要遊戲還沒結束,玩家與玩家之間的追逐也不會落幕。
祝淼随手開了一道房門,閃身進入。
隻是剛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啊……啊……”
一個手抓地毯嘴巴大張的男人像是看見了救星,發出難聽的求救聲向她爬來。
每爬動一步或是發出一個音節,他嘴裡的鮮血就會滴落在地上,被身體擦出一道血痕。
他就是被蘇甜心魅-惑的男人,副本外的傷沒得到及時的處理被帶進了副本裡面。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為疼痛休克,最後因失血過多死去。
殺人?
蘇甜心可不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
能借副本之由鏟除的人,沒必要在本外留下隐患。
這間病房距離護士台不遠,也許能找到一些凝血的藥物。
可祝淼并不打算做好人,在男人期許的目光中關上了病房的門。
最後一絲希望被打破,男人終于垂下了腦袋。
他的手向前伸展,像是死刑犯在做最後的忏悔。
可他怎麼會忏悔呢?
他隻是後悔,後悔惹錯了人而不是說錯了話。
祝淼沒多做停留,這裡的血腥味極濃,令人作嘔。
她又一次關上房門,在打開下一扇門時忽然感覺身後有風襲過。
緊接着她便聽到“咚”的一聲,一隻大手扣住她的腦袋将她按在了門上。
額上的痛感來得稍遲,她聽見易滄瀾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宣判:
“我抓到你了。”
舌尖上的傷口在突如其來的攻擊下滲出了一些鮮血。
她咽了幾下後沒止住,任由血液順着嘴角滑落。
一根帶着點涼意的大拇指碾上她的嘴角,動作粗-暴地擦去鮮血。
同時,略帶不悅的嗓音也侵入了她的鼓膜:
“你受傷了。”
祝淼沒反抗,隻是握住了門把手将門用力往裡一推。
她向前了幾個踉跄穩住身形,逃離了易滄瀾的桎梏。
易滄瀾沒料到祝淼隻會用這麼不痛不癢的招數,反手關上房門調侃道:
“我們苗苗的攻擊手段弱了不少呢。”
祝淼用手背拭去滲出的鮮血,輕輕勾了唇角。
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大打出手,也就易滄瀾能做得出來。
“傷到了哪裡?”
“你負責找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祝淼冷笑了一聲沒有作答。
“我負責找人,”易滄瀾關掉了病房裡的燈,向她靠近了兩步,“你傷了哪?”
祝淼看向他背後透進了燈光的玻璃,又問:“幾個人找?”
“兩個。”他說。
祝淼咽下嘴裡的鮮血,順着櫃子坐下。
易滄瀾盯着她的頭頂看了一會兒也一起蹲了下來。
“别擋在我面前。”祝淼說一句便需咽一下滲出的鮮血。
易滄瀾沒動,他歪過頭視線落在祝淼的嘴上。
“别犯……”她不耐煩的話語戛然而止。
易滄瀾的四指貼在她的臉上,那根擦去她鮮血的大拇指在她張嘴的瞬間侵-入了她的口腔,肆無忌憚地遊走在她的臉肌内側。
祝淼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大腦在他做出侵-犯動作時就已經宕機了。
她活了22年,第一次感到了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無助感。
她的牙齒有些打顫,但隻能貼在易滄瀾的虎口上微微發抖。
傷口又滲出了一些鮮血,卻因異物的侵-入無法做出吞-咽的動作,混合着津液染了易滄瀾滿手。
但易滄瀾像是感受不到她的窘迫一般,檢查完了左側又将拇指貼上了她的上颚。
理智終于回歸了一些,祝淼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直到易滄瀾掐住她的雙頰才勉強松了口。
易滄瀾随意在病号服上擦了幾下,垂下的手又一次掐上祝淼的臉肉,眼睛裡帶了點祝淼讀不懂的情緒責怪道:“真不乖,明明是在幫你。”
祝淼側頭甩開他的手,一面擦着嘴角的津液一面扯出一個不可置信的笑。
她該明白的,這個做事全憑自己心情的男人根本不會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
他做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
耳邊的嗡鳴聲頻頻作響,她無力地靠在衣櫃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想要逃避現實。
可現實是眼前的男人又一次發難,拉開她身後的櫃門将她推了進去,而後也擠進來這個狹小的空間。
她想要破口大罵,也想要大打出手,可最後卻是易滄瀾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說了一聲: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