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是副本有兩方玩家,由雙方進行競技。”她說,這也是競技類副本最常見的套路,你以為是副本NPC實際上是和你一起進入副本的玩家,隻是立場的不同導緻你們一直沒有相見,最後在需要競技時才意識到自己被系統耍了。
“易滄瀾?”葉尋燕問。
“嗯。”祝淼聲音壓得有些低,聽上去很不情願。
但她還是就着易滄瀾問:“你認識他嗎?”
葉尋燕搖了搖頭,但面上若有所思:“我隻記得很久以前,我剛開酒吧的時候,有個男人經常會來酒吧的角落裡坐着,他說叫‘滄瀾’,後來人多了就沒再見過他了。”
“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是小學生吧。”她說。
“長頭發?”
“對,長頭發,很漂亮。”
“啧,是他了。”
祝淼對易滄瀾的第一印象也是“很漂亮”。
但越是漂亮的,越是充滿危險。
“幹脆讓苗苗拿着你的卡過本算了,過了90層就能一勞永逸了。”花清漓提議的話傳到了祝淼的耳朵裡。
還不用俞新回答,祝淼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雖然俞新看上去乖乖的很聽話 ,實際和她一樣都是不卑不亢的人。
她們在福利院的家人也都這樣。
果然,俞新搖了搖頭,一闆一眼地說:“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自己做,要獨立。”
呵,沒變。
祝淼輕笑,接着和葉尋燕道:“你知道他以前是第幾層的嗎?”
“這還真不知道,很奇怪的一個人,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還有這件事了。”
葉尋燕的記憶力很好,十年前的事情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隻是:“他現在應該三十多歲了吧?”
三十多……
祝淼想起他那張妖冶的臉,根本看不出他大了自己一輪。
若是隻看臉的話,可能比葉尋燕的年紀還要小些。
“也許在副本中食用了人魚淚吧。”葉尋燕一眼就能看出祝淼的想法。
這樣的事情在百層塔也并非沒有,有一名神域玩家就是在誤食了人魚淚後樣貌定格在了那一刻,誰也想不到看上去才剛成年的人已經年過半百了。
“也許吧……”祝淼怎麼看也看不出他的心智比自己成熟到哪去。
“你要過百層?”花清漓的驚呼将兩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對,我要過百層,”俞新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但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得回去,我爸媽還在等我。”
“爸媽?”花清漓一愣,在俞新不解的目光下搖了搖頭,她沒聽錯,眼前這妹妹有爸媽。
就連葉尋燕也有些疑惑地看向祝淼。
祝淼點點頭:“是有的。”
“那就奇怪了,”葉尋燕說,“百層塔什麼時候拉過家庭美滿的人進來?”
百層塔的拉人規則雖從未公開,但幾乎所有人玩家都默認:百層塔隻會拉社會邊緣人物進本。
沒想到,現在這條規則悄然發生了變化。
祝淼早已過了對“俞新進本”的震驚期,事已發生,再多的驚訝與懷疑都不能改變結果。
隻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趁有些事還沒發生就掐斷萌發的苗頭。
“先是高層本難度增加,又是拉人規則改變,”葉尋燕望着那片遙遠的天空喃喃,“要變天了……”
“是啊,”祝淼感受着身邊水流的異常,冷冷一笑,“要變天了。”
葉尋燕側眸。
“麻煩尋燕姐了。”祝淼隻是交代了一句後便脫離了四人小團體往另一條岔路走去。
俞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她被花清漓摟着和葉尋燕一起走進了一家酒吧。
酒吧的音樂昏沉暧昧,客人在見到她們後都客客氣氣地喊了句“老闆”。
酒吧的位置偏僻安靜,這是位于神域的酒吧,或者說是葉尋燕的家。
方圓百裡看不見一棟建築,隻有一片一望無際的矢車菊花田。
藍紫色的花開遍了整座山坡,偶有一兩朵紅色的矢車菊在花田中獨樹一幟。
那名身披風衣的長發男人蹲在花田的小道上,伸手托住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細長的根莖被男人夾在指間,隻要稍稍用力那朵矢車菊就會脫離根莖被他完全掌控。
但他隻是用指腹輕輕地摩挲,動作小心得仿佛對待一件絕無僅有的至寶。
腳步聲在他的身邊停下,他勾了勾唇角,将那一朵脆弱的花撚爛在手中。
紅色的汁液沾染指尖,他低頭輕嗅,隻聞到了一股草木清香。
“卡還我。”冷淡的聲音中夾雜着一股命令的語氣。
他側過頭去,隻看見一雙站得筆直的小腿,眼眸微擡,那個在副本中差點殺死他的女生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他沒起身,隻是用一種仰視的姿态對上她睨下來的目光,像是最忠誠的騎士參拜他的女王。
隻是他天生反骨,低沉的笑聲中是任性的拒絕。
脖子上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他見祝淼也緩緩蹲下身來,伸手往他的身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