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還懷疑過,那些把她關起來的人就是“那些人”,但後來複蘇的記憶又告訴她不是。
因為她有這樣一個記憶碎片:當時她已經從小黑屋裡放了出來,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但她們依然住在高牆之中被人監管着,并未完全自由,甚至連監管者都是同一批人。隻是這個高牆,和小黑屋那裡的高牆,不是一處地方罷了。
當時奶奶就非常害怕她手腕上的月亮被人看見,并提到了“那些人”。但奶奶對那些監管者的态度,顯然和對“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如果她對“那些人”是恐懼的話,那對監管者就是憎惡,雖然這兩者都不是什麼好的情緒,但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
苗因還原了幻境的很多細節之後,仍覺得不夠,又努力想了好一會,試圖想起更多的回憶,但努力了半天終究無果。
就在這時,被捆在沙發上的女孩醒了。
她掙紮着坐正身體,對着苗因怒目而視:“放開我!”
苗因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省省吧,我不會看你的眼鏡的。”
對方的幻術肯定和那個眼鏡有關,隻要直視它,就很容易中招,這點苗因之前已經領教過了。
當然,直視眼鏡并非對方發起幻術的必要條件,苗因一開始進入城南路6号的時候,并沒有直視她的眼睛也進入了幻境。
但她覺得那隻是因為自己當時毫無這方面的防備,而現在已經有了防備的她,恐怕不那麼容易中幻術了。
但直視那個眼鏡會讓對方的幻術加強,她當時在清醒後直視對方,都差點再次中招。
女孩見狀,先是有點失望,繼而又叫了一聲:“放開我!”
苗因好心地提醒她:“你不覺得你是在說廢話嗎?”
好不容易才抓到這麼一個疑似知情人物,而且對方還攻擊過她,她怎麼可能會放開對方?
女孩很生氣:“誰廢話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保證你一定後悔莫及!”
苗因悠閑地換了條手臂枕在後腦勺:“是嗎?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會後悔?”
女孩揚起下巴:“因為你惹不起我背後的人!”
苗因哦了一聲:“這麼自信?你背後的人是誰?”
女孩:“……這不能告訴你。”
苗因頓時呵呵道:“連名字都不敢說,還說我惹不起,我看你在吹牛吧?”
女孩的臉色有些漲紅:“誰稀罕吹牛?信不信由你!”
苗因說:“好的,那我不信。”
女孩:“……你!”
苗因擺擺手:“别激動,你都說了信不信由我嘛,怎麼我不信你又生氣了呢?”
她起身,在自己的旅行包裡翻找着工具:“還有,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現在的身份是階下囚,要殺要剮都得看我心情,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不要大吼小叫的,不然的話……”
她翻出了一把打火機,提着匕首朝女孩走過去。
女孩:“你,你要幹什麼?”
苗因把匕首和打火機往她前面的圓桌上一拍:“不幹什麼,就是準備問你幾句話,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就會考慮到底是用打火機燒你好呢,還是用匕首挖點什麼出來玩一下好。”
女孩怒:“你敢!”
苗因懶得跟她再說廢話:“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找宋西樵?又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女孩嘴硬得很:“你問什麼我都不會答的,有本事你殺了我,到時候一會有人替我報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來,不來點狠的她是不會怕的。
苗因一把摘下對方眼鏡,然後拿起打火機,“啪”一聲打着了,怼到她眼前:“那我就先把你頭發燒光,變成秃驢,再不聽話我就燒你的臉,毀你的容,還不聽話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燒烤……”
說着,她就拿起女孩的一撇劉海,放在打火機上,“呲呲呲”一陣焦糊味頓時泛開來。
女孩無法忍受地大叫:“停!停停停!我說!”
啊?燒個頭發就告饒了?這也太經不住事了吧?
不過苗因還是停了,并好心地把對方還在燃的劉海給捏熄了,充分展示出她對配合者的優待。
“那行,你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吧。”
女孩眼珠向上,瞟了一下自己燒焦的劉海,憤憤道:“我對你動手當然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找宋先生……”
苗因敏銳地捕捉到信息——女孩叫宋西樵為宋先生?”
這可是一個挺禮貌的叫法啊,難道對方對宋西樵并沒有什麼惡意?
不過也說不好。也許這是某一些人對宋西樵的習慣性稱呼,所以并不能體現禮貌或者不禮貌,僅僅隻是習慣了而已。
女孩繼續說:“至于我為什麼找他……”她神秘兮兮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你過來點,我跟你說……”
苗因靠近了些,看着對方,等待她的下文。
女孩的目光直視着苗因的眼睛,笑了笑:“因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