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正躺在一根長闆凳上,翹着二郎腿曬太陽。
剛吃完飯又不适合練功,不如曬個太陽。可能因為小時候被關在黑屋裡太久,她反正一直都挺稀罕陽光的,覺得人要健康每天都得曬一下太陽。
眼下再有事,也得盡量保持身體健康,身體健康可是革命的本錢。
正曬着,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來勢洶洶的腳步聲。
苗因沒動,因為一般來說真有人要對付她,不會這麼大動靜,不然這不就是等于打草驚蛇,給她提醒了嗎?
誰知那腳步聲卻直向她這個院子而來,緊接着“轟——”一聲,院門被踢開!
苗因應聲跳起來,站在院中。與此同時,利落地把衛衣帽子罩上,再把帽子上連着的繩子一紮,這樣就不會暴露臉部了。
她剛站好,就見一個眼神兇狠的家夥沖進來,二話不說對着她揮來一拳!
她一個錯身閃開,同時一手握住對方手腕,順勢往前一帶。
來人正是大彪,他本來看見眼前這人個子不大,心裡更有底了,誰知被對方輕松一閃就閃開了,打出去的拳頭又被一帶,整個人完全控制不住去勢,一下就失衡了。
苗因随後又是一掌劈向他後背,痛得他眼冒金星!
果,果然好厲害!
但是他不能服輸,他忍着痛,踉跄了幾步後努力一個急轉,又向對方撲過去!
苗因從剛才那一下已經試出了大彪功夫尋常,也就不準備用全力,免得一下給打死了。
但饒是如此,她的拳腳砰砰砰接連招呼在大彪身上,也把他打得七葷八素無法招架。
正打着,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苗因心想,有幫手?那還是速戰速決吧。
于是便一個飛腿過去,準備廢掉大彪。
這一腳過去,死是不會死的,但肯定要斷骨重傷爬不起來。
二東跑到院門口,看到的就是苗因那淩厲一腿正掃向大彪,他吓得頓時大喊:“誤會!自己人!”
但他喊話的速度不可能趕得上苗因那一腿的速度,等他喊完,那一腿已經踢在了大彪身上。
完了。
二東滿心絕望。
眼看着“嗤”一聲,大彪碎成兩片,他的心髒都仿佛一下猝停了。
該死的大彪,為什麼就是不聽他的話,為什麼就要這麼作死,這不就死了嗎?
誰知,他正在絕望悲伧之中,卻聽到大彪憤憤罵了一句:“他媽的!”
?還沒死?
他趕緊瞪大眼睛,這才看清,此時大彪正光着膀子被苗因踩在腳下。
剛才被撕成兩片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衣服。
苗因看着二東臉上表情從驚慌到絕望再到悲伧再到驚喜的豐富變化,心裡啧了一下,看來腳下這小子真是他這邊的人。
好在她之前壓根沒等他喊完。
因為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這個是二東,不是什麼敵方幫手,那也就沒必要立刻廢掉眼前這人,說不定還可以問問口供呢。
所以二東一出聲,她立刻就收了力,踢出去的弧度也一偏,隻“嗤”一聲,把大彪衣服踢得撕成了兩片。
二東此刻真是又驚又喜又生氣,他快步跑上前,恨恨踢了大彪一腳:“叫你亂來!看你死不死!”
大彪氣得:“你丫……”
二東沒理他,他踢完之後,就蹲下去,輕輕扶着苗因的腿,跟她揚起一個笑臉:“誤會,誤會,他就是我朋友,這個房子的主人,大家有點兒誤會了,姐你能把腳先拿開嗎?”
得,姐都叫上了。
苗因自然要給他這個面子,于是把腳拿開,往邊上的闆凳上一坐。
大彪憤憤爬起來,瞪了苗因一眼,就被二東趕緊拉進房裡去了:“你都挂彩了,來來來,上點藥去。”
大彪略有抗拒地被拉走了。
兩人到了房裡,大彪一反剛才那個兇樣子,蔫巴巴地坐在那裡,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東從備好的背包裡拿出消毒水和傷藥,不耐煩地扔給大彪:“自己弄。”
大彪沒吭聲,接過去蔫巴巴地給自己塗消毒水。
二東看得生氣:“都說别沖動别沖動,剛才要不是我,你搞不好都被打死了。”
大彪難得沒反駁,自己塗了消毒水又胡亂上了點藥,才說:“早知道她是女的,我才不和她打。”
二東諷刺道:“女的怎麼了,還需要你手下留情是嗎?自己都被打成什麼樣了,還好意思說這個。”
大彪被罵得有點惱羞成怒:“别老說我了行不行?都這些年沒見了,就沒句好話?”
二東聽他這麼說,又想起自己現在一個親人也沒了,隻剩下這麼個相對能信任的兒時夥伴,心裡頭也是一陣難過,就真沒再說什麼了。
大彪覺察到了他的低落:“你到底犯什麼事了?”
*
苗因在外頭聽到那兩人在裡頭說了好一陣話,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估計二東把他自己的事都跟對方說了。
大彪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估計剛從箱底掏出來,他走到她面前,一抱拳:“之前對不起,誤會了。原來你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