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的樣子沒那麼兇了,但吓壞了的阿生還是特别配合:“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幹什麼的,反正他說他是我媽以前的朋友。我媽她,她本來死了,他突然跑過來非說可以救我媽,然後就把我們,把我們帶這裡了。”
苗因問:“你媽死多久了?”
阿生回答:“半年多了。”
苗因皺眉:“死了這麼久都沒爛?”
阿生說:“我,我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法子,反正我媽就一直那樣,說死嘛她看着像一直沒大變樣,說沒死嘛她也一直沒氣。可,可能是因為他天天拜那個妖神吧,反正我,我也不确定。”
苗因挑了一下眉:“天天?都是拿血祭拜的?”
阿生點頭:“對。”
苗因說:“那也就是說,之前你們也抓過别的人?”
阿生趕緊擺手否認:“不是,不是我抓的。是他,他一個人抓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抓來的,反正時不時就會,就會抓兩個過來。”
苗因擺弄着剪刀:“那他一共抓了多少人回來?”
阿生生怕她又想起來戳自己,趕緊回憶了一下:“十,十幾個吧。”
苗因不由抽了口氣:“這麼多?那後來呢?這些人都哪去了?”
阿生心虛地低頭:“我不知道……”但是聽苗因又冷哼了一聲準備起身,他吓得立刻又說:“我是知道一些,但,但不是很清楚,你,你别過來……”
“我說,我都說……每回把那些人放一段時間血,放得快不行了之後,他,他好像把他們賣了,賣給什麼人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些人看起來很像黑澀會。我,我有猜過會不會是把人弄去嘎腰子了還是什麼的,反正他也不跟我說。”
“還有一個,不聽話,把香爐打翻了,就,就被他……打死了。但這都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是有點愛錢,想弄點那些人的錢他還總不準,說是怕被人發現,我就隻好偷偷地弄……”
“都是這老東西害了我,非說什麼要救我媽,我媽都死了誰要他救?他還不讓我走,非要我留這兒看着,這下好了,惹到硬茬子了,我要是死了……不不不,你們千萬别殺我啊……我真的沒幹什麼壞事,我也是受害人啊……”
阿生說得又悔又恨,涕淚交加。但苗因并不信他。就之前他拿刀刺傷宋西樵的那個模樣,絕不可能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無辜。
不過,無所謂,到時候把他交給警察就行了。是真是假讓警察去鑒定吧。
她想到這裡,轉頭問宋西樵:“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宋西樵搖頭:“沒有。”
阿生聽到他們要報警,頓時輕松了許多,因為這表示自己不會被殺死。
苗因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一點多。這個時間報警确實有點辛苦警察叔叔,不過這案可不小,打擾也沒辦法了。
還有,到時候可能需要交代她私闖民宅的事——交代就交代吧,真追究起來也不是多大事。
苗因開始打報警電話。
然而奇怪的是,居然打不通。
打了好多遍也不行。
她問阿生:“怎麼回事?你們這裡有信号屏蔽器?”
阿生忙搖頭:“沒有。就是這裡經常這樣突然沒信号,一沒起碼就得大半天。”
還有這種事?
可能是附近存在什麼特殊的磁場幹擾?
但之前宋西樵還在給他轉賬呢,怎麼現在就不行了?這幹擾功能還有周期性的嗎?
苗因不信的又拿着手機走出門,屋内屋外的到處走了走,結果發現無論哪個地方,都真的打不出去。
算了,打不通就先不打了。
她走到宋西樵身邊坐下,拿出包裡的餅幹礦泉水分給他:“先吃點東西吧。”
報警電話打不出去,解藥的恢複時間也還沒到,不如趁這個時間補充一下能量。
之前那麼久沒吃飯,又被放了那麼多血,再加上剛才打鬥一番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她現在是真的有點餓了。
宋西樵接了,放在嘴裡慢慢地吃:“謝謝。”
*
淩晨四點,天色還未亮,兩人就背着背包走出了房子。
手機一直沒信号,他們不可能一直等着,誰知道老啞頭還會不會有同夥過來?
現在兩人的體力已基本恢複,就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了。
但出門前苗因還是有點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還昏迷着的老啞頭——太可惜了,本來可以逼問一點關于“那些人”的事的。
不過,算了,有宋西樵在,她其實也不是很方便直接問很多問題,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她沒想到的是,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倒在地上的老啞頭慢慢坐了起來。
他看着瞪大眼睛的阿生,鄙夷地說:“幸好,沒告訴你,太多,不然你都,都給人抖出去,了。”
阿生辯解:“我也沒辦法啊,她當時差點就把我戳瞎了!我不老實點說不定還會殺我!”他提到苗因他們又有些着急:“算了,先不說這些了,他們都出去了,到時候肯定報警,萬一警察來了那我們都麻煩了。”
老啞頭眼神陰暗:“放,心。他們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