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運氣不錯,恰好碰到了其中最弱的人。
這樣更好,更方便她從他身上尋找線索打開決口。
苗因出神地想着這些,直到她好像聽到宋西樵在問她什麼事?
她說:“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剛說什麼來着?”
宋西樵沒有介意她的走神:“我是問,你有沒有和失明的人相處過?”
苗因搖頭:“沒有。”
宋西樵哦了一聲,就沉默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看起來好像有一點點失望?
不過他沉默完又說:“沒相處過也沒關系,反正我現在一時半刻也不會發作,不用擔心怎麼相處。”
苗因心想,她沒有擔心啊,反正就相處幾天而已。
不過正好可以順着這個話題套一套他的話:“那你這樣……你家人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旅遊的?”
宋西樵說:“他們都忙得很,我出來旅遊他們都不一定知道。”
哦?他的家人都很忙?
他既然和“那些人”有關,那他的家人大概率也有關。
他們都在忙些什麼呢?
她盡量自然地問:“什麼工作那麼忙啊?”
宋西樵簡略地說:“做一點小生意。”
小生意?不太可能吧?
雖然苗因出于自身的窮逼并不關心什麼品牌之類的東東,但宋西樵的衣着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做小生意家庭出身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他本人就是長得比較有氣質,也會打扮。
可他和“那些人”有關,那些人顯然是很有财力的。
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尚不清楚,但單憑古鎮那麼大一個宅院都能常年空置着,不賣不租,還雇了專人打理,就很能說明問題。
但她肯定不能直接這麼說,隻能順着問:“都做什麼小生意啊?成本高不高?好不好做?我一直都想找個小生意做做,打工工資實在太低了。”
宋西樵搖頭:“這我不太清楚,可能什麼都做點?我一般也不住家裡,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邊住。”
苗因有點意外:“啊?可是就你這身體,一個人住不太好吧?”
别什麼時候暈倒了摔傷了都沒人知道。
他卻好像并不在意:“沒什麼不好的,都習慣了。”
這麼說來,他家人是不是對他不太上心?
能讓這樣一個病弱之人長期出去單獨住,難怪他出來旅遊他們也不知道了。
也可能是因為他家裡沒有女性長輩,大家都大老爺們所以心粗?
*
兩人回到古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宋西樵很禮貌地征求苗因的意見:“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苗因說:“我無所謂的,都行,你喜歡什麼就吃什麼吧。”
雖然說好了宋西樵得管飯,但她肯定不好意思挑嘴。更何況她也是真的不太挑。
曾經家裡全靠奶奶一個人打零工養家,但奶奶又經常發病,有時候好幾天都起不來,所以家裡時常飽一頓餓一頓的,食物變得異常珍貴,她哪裡還會挑食?
後來她身體好些了,能自己找法子賺錢了,才沒有再出現沒飯吃的時候。但刻在骨子裡的對食物的珍惜,仍然使她從不挑食。
宋西樵說:“那你推薦一下,這裡有什麼比較好吃的?”
苗因在古鎮待了這麼久,經常給客人介紹美食,這肯定是懂的,于是就給他介紹了幾個本地比較有名的菜。
特别是提到火鍋店的辣子雞火鍋時,她的口水都忍不住一下子分泌旺盛了起來。
上次老闆請客就是吃的這個火鍋,那個味道,又香又辣,好吃得得。
可惜她就吃了那麼一次,畢竟讓她自己花錢去吃,她肯定是舍不得的,那個火鍋要一兩百,窮鬼如她,是吃不起的。
要是宋西樵能點它就好了。不過他是a市人,大概率不能吃辣的,所以大概率也不會點。
然而,沒想到的是,宋西樵居然說:“那我們就吃這個辣子雞火鍋?”
苗因頓時在心裡用力點頭,但面上仍表現得很矜持:“好啊,反正我都行。”
*
點菜的時候,服務員順便推銷了店裡的酒:“要酒嗎?我們店有個祖傳釀酒楊梅酒,特好喝,度數也不高,男女老少都能喝。”
宋西樵看苗因。
苗因點頭認證:“我喝過,是挺好喝的,你能喝酒的話可以來點試試。”
喝多點就可以多套點話了。
宋西樵很爽快的說:“那行,試試。”
店裡的工作效率很高,大約十分鐘後,火鍋就上來了。
分量看着很足,還有不少配菜,别說兩個人吃,就算四五個人也沒問題。
苗因謹記着自己被雇傭者的身份,主動地分碗擺筷打火燒鍋。
并特别娴熟地先放下半盤土豆:“這個土豆不錯。”
想起上次吃的那個感覺,眼神裡都不由自主放出了點亮光。
宋西樵笑望着她:“那待會多吃點。”
點好火,苗因又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老闆,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