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寒風中搖晃,巡撫讓人将窗戶關上,坐到桌前提筆寫了封信,他吹幹筆墨,并未将信撞到信封裡,反而是起身從床榻裡面,拿出一個錦盒。
做賊般,他将錦盒放在桌子上,又溜到門口,仔細聽外面的聲音,外面隻有寒風刮過門戶的聲響,他出聲問:“可有人來找本官?”
外面的守衛應聲答:“沒有大人。”
“好好把守,一旦有人來,立即告知本官。”
“是。”
巡撫放下心,這才轉身回去,又将燭火拿的稍微遠一點,這才打開錦盒。
錦盒中層層包裹,一層層細細解開後,一塊黑色的石頭安靜躺在錦緞上,巡撫不敢碰石頭,朝着石頭微微作揖。
“神佛無量。”他疊好信紙,想起太後所說的話,便将信平放在石頭上。
太後說,有了這個塊石頭,他便可及時将信息告知與她,巡撫心裡滿是好奇,但也不太相信。
這不過是塊石頭,真的能施展神仙手段?
未免太過荒謬。
正這樣想着,那封信便如水融化,一點點的被黑色的石塊包裹進去,須臾便不見了蹤影,巡撫大吃一驚。
“哎呀!”
他猛地叫了一聲,門外守衛以為發生了什麼,便推門進來:“大人?!”
“沒什麼,你們出去。”
他趕忙回身揮趕守衛,等重新關好門,他撲到錦盒前面,想要去摸石頭,卻又不敢去摸,隻張着嘴巴叫奇。
“這世間,真有如此神仙之物?”
他啧啧稱奇,心中波浪翻湧。
還沒等他心中震動平息,那石塊微微在錦盒中晃動,随後一張白紙便在其上憑空生成,巡撫睜大雙眼,趕忙雙手捧起白紙。
白紙上寫着四個字。
“困死洛川。”
巡撫心下了然,将紙張就着燭火點燃,又重看向錦盒中的石頭,這東西是當初他去太後宮殿,
太後給他的東西。
沒說是賞賜給他,也就是說,等他回了京城,這樣的神仙寶貝就要還給太後。
“左右要對付晉王,便假托晉王拿走,又有何不可?”他四下瞅着,将盒中的石頭一把抓起,像是怕人抓到一般,将石頭囫囵塞進了錢袋中。
抱着錢袋,他眼中得意:“好寶貝,榮華富貴可就靠你了。”
他将錦盒阖上,随手便丢到了一邊,抱着錢袋上床休息去。
除了他之外,這個夜晚,對于許多人注定是難熬的,縣令和驿丞在屋中打轉等着天亮,陸和淵坐在房門外,看着房内的燈火通明。
驿丞去了哪裡,他已經沒有心情知道,陸雲和侍衛已經把守各處出入口,尤其是她們所住的這棟小樓,好在冬季驿館人少,這棟小樓隻有陸和淵與李鈴央二人,即使看守嚴密也不會有人懷疑。
安排好人手後,陸和淵便一直坐在房門口,李清荷時不時出來讓人換熱水,他便趁着這空檔,看看李鈴央。
李清荷一直守在李鈴央身邊,她的眉頭緊蹙,時不時起身踱步思考藥方。
寒熱交替,内外邪毒互為交熾,正氣虧損,毒随邪入,肺經受損,心包太虛,脈象虛弱。
這次的疫病着實棘手。
李清荷雖未去過江南,但從藥王谷師姐妹傳來的信看,李鈴央這就是疫病無疑,這次疫病主症傷寒,但此病發作傳染極快,毒氣深入,更是不好拔除。
她身體本就虛,邪氣驟然入體,一時難以承受,便昏迷不醒。
現在該如何是好?
看着床上虛弱的李鈴央,她轉身推門出去,一推門便将坐在一邊的陸和淵驚起:“怎麼樣?”
李清荷蹙眉:“央兒得了疫病,這城裡估計也有許多病患,你也難逃,與其在這裡守着,不如去找縣令,和他商量對策,洛川縣的人不可離開此地了,免得範圍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