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珍惜,與陸和淵相處的時間,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如此的短暫易逝,她害怕自己不注意,便會叫它從指縫中溜走。
正如陸和淵說得,她也害怕,自己離開的時候會後悔。
她不想,讓自己後悔。
陸和淵明顯愣了一下,他眼中劃過一縷哀色,但他藏得很好,沒讓對面的人看到。
他伸手,将她拉到懷中抱緊。
“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頭。”
“是一定會白頭,不是也算。”
“好,你說的算。”李鈴央的笑聲傳來,陸和淵閉上眼睛,緊緊的抱着她,像是受凍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縷熱源。
兩人在雪地裡相擁,雪花便紛雜落在二人頭上,雪地明亮,萬物皆白,唯有此地,有不一樣的顔色。
現在的雪正好,李鈴央便和他一起在雪地裡堆了個小雪人,堆完雪人,陸和淵便将她手放在手中呵氣:“再生火烤烤回去睡?”
“不用,我不是很冷。”李鈴央看他,突然将手往前捂住他的脖子,冷意刺激的陸和淵反射一縮,引得李鈴央笑出聲。
“好啊,你欺負我。”陸和淵裝着生氣,将她整個人從地上抱起,在懷中掂了掂:“欺負我,可是有懲罰的。”
“什麼懲罰?”李鈴央鈎住他脖子,陸和淵低頭,吻她眉心:“這個懲罰。”
“哦~”她笑起來:“懲罰真重。”
“冷不冷?我抱你回去好不好?”他問,眼中的溫柔如同面條冒出的熱氣,在冬日裡,讓人覺得安心。
“我不冷,不過,我想你抱我回去。”
“好,我們回去。”
“天快亮了,今日熬藥,你就在屋裡好好休息,今天來的人不會很多,縣衙人手也夠。”
陸和淵一步一步走的極其穩當,踩雪聲在冷寂的夜裡,一下接着一下響起。
“好。”李鈴央打了個哈欠,将自己埋在他大氅裡:“那記得叫我吃午飯。”
“好。”
雪漸漸停了,雪地僅有一行的腳印,逐漸被更多的腳印覆蓋,驿館熱鬧起來,許多百姓起了個大早來驿館等施藥,李清荷起的很早,依舊和昨日一樣幫縣中百姓看病。
縣令和巡撫不情不願的坐在藥堋裡施藥,臉色神色都不太好看,一直到中午,人群才逐漸散去,陸和淵起身離開,縣令和巡撫也趕忙離開。
怕她昨夜受涼,陸和淵早就讓人備了姜茶,這會連飯菜一起裝好,趕緊上樓打開房門。
“央央?”
帷帳中沒有人聲,陸和淵無奈笑了笑,将飯盒放在桌上,撩起帷帳坐在床邊,李鈴央側着身面朝裡面,似乎還在睡覺。
“央央?”
陸和淵将她的被子整理好,不小心碰到她的脖子,他的手帶着些寒氣,一碰到她,便覺得異常灼|熱。
陸和淵愣了一下,趕緊起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平,李鈴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灼|熱,喉嚨幹澀,嘴皮都幹燥的黏在了一起。
她撕開嘴唇,呼出灼燙的氣息:“怎麼了。”
陸和淵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帶着些涼意,正好驅散她身上的熱氣,李鈴央不自覺便朝他靠近。
“是不是有些難受?”他的心一下接着一下懸空跳起又落下,低頭與她額頭相抵。
李鈴央的額頭很燙。
“有些。”雖然醒來,可李鈴央卻覺得腦子有些混沌,迷迷糊糊的想閉眼睛接着睡。
陸和淵看着又閉上眼睛的李鈴央,眼中滿是擔憂。
是不是昨夜,在雪地裡受涼了?都是他的錯,怎麼不攔着她?
明明下着雪,還任由她站在雪地裡。
“央央”他忍着心疼,起身往外走:“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