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接着問下去,李鈴央隻是在送陸姝回公主府,她下車時問了一句:“他,是那個給你送來荷花種子的人嗎?”
陸姝沉思,搖頭:“我不知道。”
她并沒有去問過淩懷川這件事情,她回到京城這一年來,太後雖說沒有明面上禁止她去看淩懷川,可卻暗中盯着她,她不敢去,所以從未見過淩懷川一面。
“我先走了。”
李鈴央關上馬車的門,想着該怎麼幫陸姝,這件事情其實最利于她的做法,是将此事告知太後。
可是,李鈴央并不想這麼做。
她做不到。
就像,她無法真的下手去害李清荷一樣。
嘴上說着自己要做反派,要離開,可她還是想遵從自己的内心。
哪怕,最後無法離開。
不是籠中鳥,對于籠子,頂多隻有好奇,可真的要讓鳥困在籠中,鳥絕不會願意。
自由的白鹭,生來,就隻屬于天地。
李鈴央從不否認自己心中的渴望與堅持,她清楚自己的處境,卻更清楚自己的個性。
她不會坐視不管,而且答應了,就要做到。
當務之急,是幫陸姝傳話,可她并不認識淩懷川。
不過她知道,有一個人認識。
“去晉王府。”
馬車中途變道,随後停在了晉王府側門,李鈴央跳下馬車,敲響側門,側門很快被人打開,她正想自我介紹,那人卻直接讓她進來。
“李姑娘,王府中的人早就知道您,您來找王爺?王爺正在和少卿大人談事,您在偏廳稍微等一下?”
“少卿也在?那就直接帶我過去吧,我正好找他有事情。”
侍衛見李鈴央目中急色,便帶着她到書房外面,陸雲守在外面,見她來,便敲了敲門。
李鈴央走過去時,陸和淵正好将門打開。
見她來,陸和淵眉目舒展開,眼中透着溫柔:“怎麼這個時間來?眼下逐漸入秋,外面冷,進來坐着可好?”
李鈴央探頭往裡面看:“淩懷川在你這嗎?”
陸和淵點頭,任她走進去,淩懷川正在喝茶,聽到她找自己,露出幾分詫異:“竟然不是來找陸和淵?”
“我還以為,我又要聞點酸臭氣了。”
李鈴央看見桌上擺着茶點,正好饞瘾犯了,便拿起來塞一個到嘴裡,陸和淵自覺走到她身邊,給她倒杯熱茶遞到手上。
“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知道你二人……”淩懷川挖苦的話還沒說完,便聽李鈴央道:“是關于姝兒姐的。”
淩懷川愣住,陸和淵也有些怔愣,不過一瞬,他便收斂神色,拿了靠墊放在椅子上,讓李鈴央坐下。
“她托我帶一封信給你。”她将信拿給淩懷川,後者接過,慌忙拆開,細細讀完,随後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你今天在城外等她嗎?”李鈴央問。
淩懷川站起來,背着手拿着信。
李鈴央見他不說話,便轉頭看向陸和淵,陸和淵朝她安慰笑着:“他今日确實在城外,今日是他的生辰。”
“她未出嫁之前,每年生辰都是她陪着我一起過,我們會一起去看我們種在廣慈寺後山的那株流蘇雪。”
“那株流蘇雪在她十二歲時被雷所擊,後來我們每年都在會我生辰之時,去祭樹。”
淩懷川轉過身,将目光投向李鈴央,眼中帶着希冀:“你願意幫姝兒傳這封信給我,說明,你
願意幫她,那你是否也願意幫我?”
聽到淩懷川這話,李鈴央沒什麼反應,陸和淵卻猛地站起來:“懷川,不要感情用事!”
“不要感情用事?!你讓我怎麼不要感情用事?她要嫁人了!又是一個她不願意嫁的人,又是一個要她犧牲自己的人,上一次我不能帶她離開,這一次,難道你也要阻攔我?!”
“分明當初……”淩懷川的聲音越來越大,憤怒越來越多,陸和淵臉色沉下來,一拳打在他臉上。
他沉默着,淩懷川也緩慢轉過頭,兩人對視着,淩懷川笑了一下,随後頹喪坐在凳子上:“抱歉。”
陸和淵趕忙去看李鈴央,她明顯有點愣,但沒被吓着,眼中更多的是好奇,視線不斷在二人之間逡巡。
“多謝你幫皇姐帶信過來,這些茶點可還符合你的胃口?如果你喜歡,我讓人拿些你帶回去。”
方才還滿身冷意的陸和淵,此刻卻壓着情緒,溫聲問她,李鈴央心中一動,搖了搖頭:“不用。”
她看向陸和淵。
他好想有很多事情瞞着她,不想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