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觀音堂中出來,李鈴央的臉還是紅的,她沒理會緊緊跟着她的陸和淵,快步去了大殿。
李母正在上香,見她過來便将香遞給她:“明月不是說早就喊你了,怎麼這麼晚?”
“路上耽誤了一下。”她道,回頭看了一眼,陸和淵将她送到大殿門口,便被住持攔住,拉着他談論佛理。
李鈴央松了口氣,趕緊拜了拜,将香遞給旁邊的小和尚插好。
陸和淵被人攔住,她等會偷偷從旁邊溜好了。
“明日就要啟程回去,你今晚早些休息。”李母看着她,眼裡露出幾分心疼:“早知道不該讓你随我來,這幾日都瘦了。”
“母親,我挺好的,啥事都沒有。”她拍了拍胸膛,李母敏銳察覺到她手上的傷痕,抓住她的手問:“這怎麼回事?”
“上次出去玩不小心摔的。”李鈴央趕緊收回手:“母親,你不是說明天回去?那我趕緊回禅房收拾東西!”
她轉頭就走,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一個人攔住。
她一看,是蘭若。
“李小姐留步,太後娘娘想見您。”
李鈴央一怔,心裡一喜,見反派?
她喜滋滋的跟在蘭若後面,從另一個口走出去,進了大殿旁的側殿,太後正跪坐在蒲團上念佛,蘭若讓她進去後,便關上了門。
“太後……”她話還沒說完,太後便睜開眼睛,慈祥的看她:“姝兒說,你性情直爽,率性而行,與從前的她極為相似,哀家瞅着也是,你不必多禮,坐到哀家身邊來。”
李鈴央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想來表表忠心的,可是怎麼覺得這反派是在招安?
她坐到太後身邊的蒲團上,太後拉住她的手:“哀家也是從小看着淵兒長大,他親母早逝,許多東西都未曾教他,你告訴哀家,他待你如何?”
“還好。”她道。
太後點頭:“他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若是待你不好,也請你擔待一二,哀家雖然身份尊貴,可在兒女婚事上,卻始終是個普通的母親,哀家希望你能好好陪在他身邊。”
“替哀家好好看着他,莫讓他受傷,也莫讓你自己受傷。”
李鈴央眨眼:“太後娘娘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後一笑,擡手勾起她鬓角的一縷碎發:“男人是靠不住的,哀家知道,你喜歡晉王,可晉王畢竟是晉王,他雖隻有你一個王妃,可身邊卻不會隻有你一個人。”
“哀家在後宮見慣了争鬥,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身邊也是争鬥,你要多體諒晉王,當然,若是他對你不好,負了你,哀家也會為你做主。”
李鈴央呼吸一滞,太後的言外之意,是要她監視陸和淵?
這可……
太好了!
這算不算是她正式加入反派聯盟?
她很多東西都不太清楚,可太後是遊戲中人,她知道啊,她和陸和淵以及李清荷的關系,對于太後來說,确實是最适合做間諜,做她手中一把刀的。
身為女配,她沒有,也不能有自己的主線。
女配線是依附于男女主的,但現在男女主都不願意走劇情,她隻能轉而跟着反派線。
隻要跟着太後阻礙男女主,就算結局與女配線不同,但反派太後下線的時候,她肯定也會下線。
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李鈴央恨不得立馬抱着太後親一口,打瞌睡來枕頭,她愛了。
可她不能崩人設,隻能懵懵點頭,裝着對陸和淵情根深種的模樣。
她知道。
隻要與男女主的羁絆越深,在反派這裡的價值也就越高。
才能取得太後的信任,為太後所利用。
“娘娘,晉王殿下身邊會有别人嗎?他答應過我的。”
太後輕笑:“孩子,誓言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你若是想要他身邊隻有你一人,就要讓他不敢輕易抛棄你。”
她摸着李鈴央的腦袋,像一尊慈祥的觀音:“哀家會成為你的靠山,哀家也希望你們琴瑟和鳴。”
“娘娘,謝謝您。”李鈴央擠出一滴眼淚,太後笑着拍拍她,随後讓她離開。
蘭若一直守在門外,等她走遠便進了佛堂。
“娘娘,此人性子直,可心思卻不直,您難道真想靠她來掣肘晉王?”
太後繼續撚起手中念珠:“還是個孩子。”
她想起方才李鈴央的神情,想得什麼,隻看一眼,便一清二楚。
李鈴央對她表現出來的敬慕和普通世家女不同,那些人更多的是畏懼和讨好,但她,卻沒有,反而有一種興奮?
太後左思右想,雖不明白李鈴央的興奮從何而來,卻知道,她對自己有所求。
“她有所圖謀,不管是什麼,總歸于哀家有利。”
“可,她會不會是晉王放出來的餌?”蘭若眼中謹慎。
太後擡頭看着觀音:“陸和淵向來冷漠,生死之際能出手護佑,不像是假。”
“可是,若是真心喜歡,晉王不該藏着掖着?京中危險,他竟然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避諱,奴婢怕這不過是一個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