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和淵沒理書生,看向陸姝,陸姝方才去采花,這會已經采了一籃子:“阿姐,我送央央回去。”
“去吧,路上小心。”
“嗯。”
他低頭,将李鈴央抱起,随後邁步往廣慈寺的方向走去。
回廣慈寺的路上,桃花堆了一層又一層。
陸和淵走得很堅定,速度卻不慢,李鈴央的傷還沒好,雖春風正暖,可他怕飲酒後吹風傷了她。
李鈴央在他懷中閉着眼睛,皺着眉頭,似乎夢見了很不好的事情。
陸和淵沒有手為她撫平眉頭,便也随着她一起皺眉。
是這風還是太冷,還是這酒讓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
陸和淵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緊些,輕聲道:“快到了。”
還沒等到寺門,李鈴央便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她的酒還沒醒,短短做了個夢醒來,依舊滿臉醉意。
“這裡是哪?放我下來。”李鈴央擡頭看他,拍了拍他的胸。
“醒了?我們快到廣慈寺了,等到了禅房再下來好嗎?”
“不好。”李鈴央皺眉,滿面醺紅:“我有腳,我要走路。”
陸和淵犟不過李鈴央,又怕她掙紮受傷,便将她放下來,李鈴央踉跄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無力,又往後跌回他懷中。
“好累,我的腳去哪了?”李鈴央擡頭,疑惑地看向陸和淵,後者扶着她的手臂,輕聲說道:“累了的話,我抱着你走?”
“可我的腳沒了。”李鈴央驚訝:“是不是丢了?不行,你幫我和老師說一下,我要用研究室,我要組個機械腿,要不然我媽會擔心我的。”
她扶着陸和淵,想往另一個方向走,卻又因為腳軟走不動路:“你帶我去研究室。”
“好,我帶你去。”陸和淵看着她,沒有去問她在說什麼,隻是溫柔的抱起她。
“我的頭好疼,我的頭還在嗎?”她問。
陸和淵笑道:“在呢。”
“那手呢?”
“也在。”
“好累啊,我好想回家。”李鈴央抱着陸和淵的脖頸,湊近他的頸窩:“我真的好想回家,我想吃我媽做的陽春面。”
“好,等我們離開這裡,我做給你吃好嗎?”
“我要吃我媽做的。”李鈴央委屈,一提到自己的母親,她忍不住埋頭在陸和淵頸窩處垂淚:“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嗯。”
陸和淵心如刀絞,隻能更緊的抱住懷中人。
她的心碎,如同玻璃渣一樣将他整個人埋住,讓他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想回家。”他的聲音幹澀。
李鈴央在他頸窩處擦眼淚,随後擡起頭看向他,他的眼中似乎含着一些淚光。
那淚光折射着林間的陽光,讓本就好看的眼睛,更加燦爛。
她忘了剛才的難過,忍不住擡手摸着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他垂眸看着她,見她眼中依舊迷茫的神色,深|深歎了口氣。
“真是,不知道是你醉了,還是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