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荷本在喝茶喝得好好的,沒想到李鈴央問她,便看向她,神色冷淡:“不去。”
“二姐~”她抱住李清荷的手臂:“我才見你,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呢。”
李清荷的眉頭越蹙越深,陸姝笑道:“既然如此,便留我一人陪着母後就夠了,清荷也去吧,外面倒也自在些。”
“對了,一會便要選擢花神,你可要登台?”
李清荷對陸姝倒是沒那麼冷淡:“我不善舞,也不會琴棋書畫,多謝公主美意。”
“好,那我送你的花種,你可要記得拿走才是。”
李清荷點頭,起身随着李鈴央三人往外走。
次亭中已經擺好桌子,陸和淵坐下,宮女已經布好茶,他為李鈴央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李鈴央想也沒想就端起來,放到嘴邊的時候才想起來。
她是來撮合男女主的,這麼順手接男主的茶,還是女主面前……她立刻放下茶,殷勤的給李清荷倒茶。
李清荷沒什麼表情,坐在一邊看着遠處,完全沒理在座其餘三人。
淩懷川也和她如出一轍的表情,隻是眼神一直盯着主亭的位置,陸和淵疑惑的看着李鈴央,看着她面前那杯茶,而李鈴央則看着李清荷。
一時間,四人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圈,尴尬的氛圍在其中蔓延。
“二姐,我記得,你小時候是不是跑出府,還救了什麼人?那人現在怎麼樣了?”李鈴央試圖挑起話題。
可惜,李清荷掃了她一眼,隻答道:“你記錯了。”
李鈴央又看陸和淵:“王爺,你小時候有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陸和淵就道:“沒有。”
他看着那杯茶:“你的茶要涼了,不喝嗎?”
我喝,我喝。
李鈴央端起茶杯,一口悶,她心裡很苦。
她沒給人牽過線,好不容易把這兩人湊一起,好嘛,一個是啞巴,一個是神經,這她還怎麼走劇情?
就在李鈴央絞盡腦汁糾結的時候,蘭若從主亭走出來,走到李清荷身邊:“清荷姑娘,長公主讓我帶您去取種子。”
李清荷點頭,起身便跟在蘭若身後離開。
李鈴央感覺自己喝茶喝醉了,她看着李清荷的背影,她的背影重重疊疊的,滿滿都是她的無力感。
“還喝嗎?”陸和淵問她。
李鈴央轉頭,面無表情将杯子遞過去:“喝。”
陸和淵給她倒茶,她便問道:“你不覺得,我二姐很眼熟嗎?”
女主小時候和長大,估計差不多吧?
陸和淵眼中滿是疑惑之色:“我為何要覺得她眼熟?”
“你,你小時候有沒有走丢被人救過?”她問。
陸和淵皺眉:“小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會記得。”
你記得!你記得啊!不記得,你就憑一個玉佩就和她訂婚了?
李鈴央咬牙切齒,卻又沒辦法直接說出來。
沒辦法,要是說出來,她不敢保證後面的劇情會變成什麼樣,未知的可能性太大了。
“還喝嗎?阿姐府中的茶點也很好吃,要不要也來些?”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慈祥的陸和淵,咬牙切齒:“喝!吃!”
淩懷川聽到二人說話,轉過頭:“我還沒死呢,二位。”
陸和淵将點心擺到李鈴央面前。
“嗯。”
淩懷川心裡酸,見到陸和淵和李鈴央這樣,他覺得很眼紅。
兩人雖看似不熟絡,可似乎有無數條絲線将兩人綁在一起,讓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都有種熟悉感。
他見不得陸和淵好。
“你小時候不是……”淩懷川話還未說完,陸和淵便彈指将一塊糕點射入他口中。
李鈴央敏銳擡頭:“什麼?”
陸和淵輕笑:“沒什麼,他失心瘋發作了。”
“你問我小時候有沒有被人救過,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想問你,找到那個人沒有,要不要以身相許報答人家什麼的。”李鈴央坦誠道,星星眼看着他,是不是想起來了?
問她細節,然後她就自爆,傷心,難過,黑化!
“以身相許?”陸和淵失笑,眼中溫柔看着李鈴央:“就算有,為何要因為一次恩情,就要以身相許?”
“有可能,你見到你的恩人,然後一見鐘情呢?”李鈴央不死心,她很想抓着陸和淵的衣領,告訴他,這是劇情,你不要掙紮了!
“不可能。”他眸中映着李鈴央:“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容不下一見鐘情。”
他的眼中,是綿綿不絕,無法衡量的愛意。
李鈴央呼吸一滞,本能的想往後靠,可她又想看清陸和淵眼中的情緒,便睜大眼睛去看,隻是一眨眼之間,他眼中的情意,便都消失在溫柔之中。
仿佛剛才一瞥是她的幻覺。
淩懷川咬牙咽下糕點,從牙齒裡擠出話:“我還沒死呢。”
李鈴央被他的語氣吓了一跳,趕忙起身。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和淵了,而且,陸和淵行不通,她得去做做李清荷的工作,總不能男女主都有病,都不願意走劇情吧?
“我,我先去找我二姐。”
她一溜煙便下了長橋,擠入人群之中,陸和淵起身想去追,淩懷川卻攔住他:“公主府中她不會有事,你追的這麼急,别給人家吓跑了,再說,你走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呆在這裡?”
陸和淵看着他,蹙眉:“你呆在這裡的理由,竟然是我?”
“那不然呢?”
“我還當是你臉皮厚。”
陸和淵坐下,他方才沒忍住,所愛之人就在眼前,他卻隻能當個君子,一腔情意,半點都沒法說,他怎麼能不憋屈。
可他又怕李鈴央疑惑,害怕,拒絕他。
陸和淵仰頭喝茶,涼透的茶澆不滅他心中火焰,隻給他帶來滿嘴的苦澀。
愛一個人,需慢慢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