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顧晉王,這段時間不要随意讓他人進出此地,晉王受傷的消息也要封鎖,一切等晉王傷好之後再說。”李父說了一聲便要帶着李家大哥和三哥離開。
李鈴央下意識扯住他的衣擺,李父回頭,有些疑惑:“怎麼了?央兒?”
李鈴央笑了笑,松手:“沒什麼,慢走。”
李父等人轉身離開,李鈴央轉身看着房門深呼吸:“這是遊戲。”
“随便糊弄兩下走走劇情就好,忍住!”
叽裡咕噜念完,李鈴央視死如歸走進去,一邊忍着幹嘔,一邊打開了一扇窗戶,還沒打開下一扇,明月便跟在後面趕緊關上。
“小姐,晉王不可以吹風的。”
李鈴央難忍幹嘔,問道:“為什麼?”
“他流了好多血呢,在我們老家,有人上山被野獸咬了流血,養傷的時候家裡連門都要關緊的,絕對不能受風。”
李鈴央快步出門喘氣:“不能受風,那不如殺了我算了。”
明月跟着走出來,李鈴央看着她:“你怎麼沒什麼感覺?”
明月笑着:“小姐每次來月事的時候,也會有淡淡的血腥氣,明月自己也是,我小時候我爹上山也被咬過,我習慣了的。”
李鈴央轉頭看了眼房内,重重帷帳後面,陸和淵的身影不是很明顯,一大坨沒有任何浮動的黑影,不知是死是活。
“真的不能吹風嗎?”李鈴央問道。
明月搖頭,李鈴央頹喪:“好吧好吧……”
真是沒用的細節。
她視死如歸深呼吸,随後緩步走進去。
若不是要觸發下陸和淵醒來後看見她的劇情,她大概會想跑,畢竟她不是護理機器人,實在是接受不了滿身血,還有這滿屋子的血腥氣。
不過當習慣之後,李鈴央的反應也沒有那麼的強烈了,甚至有閑心感慨,這細節雖然沒用,但着實逼真。
明月拿來擰好的毛巾,遞給李鈴央,李鈴央指着自己:“我?”
“小姐,晉王是您的未婚夫,自然要由您來照顧,明月不敢逾矩。”
李鈴央掃視兩眼明月,遊戲角色的底層邏輯是遊戲設定決定的,要是自己不接過來,不知道又會扯出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拿過,将陸和淵頭上已經冷了的毛巾拿下來,随便蓋了上去。
疊起來巴掌寬的毛巾,歪歪斜斜,一半遮住陸和淵的額頭,一半遮住他半隻眼。
李鈴央俯下身,略微調整一下,随後才将目光放在床上的人上。
陸和淵傷得很重,大半身子都包在被子裡,唯獨一個腦袋露在外面,他頭發散亂,不少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嘴唇慘白,臉色慘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即使如此的落魄,也絲毫遮掩不住陸和淵的俊美。
不愧是她親手捏的臉。
就是好看。
瓦倫丁的遊戲就這點好,隻要有閑工夫,遊戲裡所有的角色都可以選擇自己捏臉,不過她沒有那麼多閑情逸緻,隻是把男女主的臉捏了捏。
溫潤如玉,白皙幹淨,即使不睜眼,依舊是好看的讓人癡愣,更别提睜眼,李鈴央記得,陸和淵的眼眸,是她翻了很多貓貓圖冊捏出來的,設計了很久。
“不知道睜眼是什麼樣子的。”
她伸手碰陸和淵的臉,眼中是對于一個藝術品的欣賞。
大抵是傷的很重,陸和淵睡得很沉,李鈴央的動作不是很溫柔,他卻也沒有醒來過,隻是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顫動着,看得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快傍晚的時候,大夫從門外走進來給陸和淵換藥,随之而來的還有李不辭。
李不辭似乎不太喜歡她這個妹妹,不僅态度差,甚至不怎麼看她。
李鈴央隻知道遊戲論壇裡有人攻略過李不辭,還達成了非常了不得的結局,不過細節李鈴央卻不清楚。
她好奇地看着李不辭不耐煩地扶起陸和淵,給他換藥,又随手将他放在床上,拎起被子扔他身上,像對待一塊破抹布一樣,完全沒有半點對待病人的耐心。
還是一旁收拾藥箱的大夫不忍心,看陸和淵半個身體露在外面,給他掖好被子。
李不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李鈴央往裡面探頭探腦,他不耐煩地走出來,關上門:“要準備棺材就趕緊的。”
李鈴央一愣又一驚:“他死了?”
“沒有。”
“那為什麼要準備棺材?”
李不辭臉色更沉:“不需要準備棺材,你在這裡看什麼?尚書可沒讓你整夜陪在一個活死人身邊。”
李不辭擡步離開,李鈴央看着他的背影:“嘴真毒,好想知道那個攻略他的人,都經曆了什麼。”
活死人。
李鈴央推開門,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陸和淵。
還蠻貼切的。
大夫也跟着李不辭走了,明月早就離開去給李鈴央準備晚餐,李鈴央小心翼翼推門進去,探了探陸和淵的鼻息。
他的鼻息很微弱,若有若無。
“還沒死。”
李鈴央盯着陸和淵,腦中蹦出一個想法。
要是男主死了,這遊戲會不會強制結束?
李鈴央看了半晌,随後将手緩慢放在了——陸和淵的被子上,貼心的給他把脖子也蓋上。
“好歹是自己捏的啊,還真下不去手。”
李鈴央關上門離開,等她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床上無比虛弱的陸和淵緩緩睜開雙眼。
他垂眸看着方才李鈴央蓋到他脖子上的被子,輕輕勾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