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密碼鎖的電子音在安靜的室内響起,季玄冬一手一個把兩個行李箱塞進來,放下的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已然是深夜,屋子裡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季玄冬本來打算開個大燈,臨了遲疑了一下,手挪開來,按下了壁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面容上暫時難以消弭的疲憊,沒什麼心思再去處理行李,季玄冬接了杯水,靠在餐桌上就往嘴裡灌。
“怎麼不開大燈?”
昏暗中忽然響起聲音,即使非常熟悉,但季玄冬還是被吓了一大跳,險些把手上杯子砸了。
他循聲擡頭,孟夏半邊身子探出樓梯,手抓在扶手上,朝他這邊看。
季玄冬放下杯子,邊走邊說:“怕吵着你。”
孟夏有些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考方式,幹脆放棄理解。踩着拖鞋下到最後一階,季玄冬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因為加上了樓梯的高度,所以孟夏比他還要高一截。
一個暖烘烘的擁抱。
孟夏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季玄冬的肩頸處,輕聲道:“累嗎?”
“還好。”
“好好休息一下。”
“不。”
孟夏眉頭一皺,推開人想要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卻沒想到這個舉動正好順應了季玄冬的心思,呼吸被堵住,封閉的情欲在這一吻間被盡數傾瀉。
孟夏腿被親得發軟,但身後隻有樓梯,無處倚靠,想要坐下卻被人整個提着來,隻好順着季玄冬,靠夾住他的腰來維持平衡。要去到房間裡,但這個姿勢上樓,孟夏覺得全身都使不上力,掙紮着扭着身體想要調整,腦袋也就挪了開來。唇齒相接處分離,季玄冬十分不滿地眯了眯眼,原本掐住孟夏脖子的右手徑直上移,壓着腦袋又把人按了回來。
唇舌再度相交,季玄冬輕輕拍拍孟夏的背,腳下的動作更快了些。離卧室門還有一步,孟夏身上的灰T就被扒了下來,随手扔在地上。
腳尖将門從裡關上,也關住了其中的滿室溫情。
……
孟夏頭上搭個毛巾,帶着水汽從浴室走出來。床頭櫃的玻璃杯裡晾着溫水,他拿起來淺喝了兩口,稍稍緩解了些許喉嚨的幹澀。側頭看向面朝外躺着、手還在擺來擺去的季玄冬,疑惑發問:
“幹什麼呢?”
一個熟悉的東西被舉起:“你的劇本。”
“哈?”孟夏上床膝行兩步,上半身壓在季玄冬肩膀上,湊過去看,果然是他原本放在床頭的那本《無畏之戰》。
季玄冬身上同樣帶着熱水澡後未褪的餘溫,兩個人擠在一起其實有點熱,但誰都沒分開的想法。
“不是說困了,怎麼又開始看起我劇本了?”
“想等你一起睡,在床頭看見了這個,正好打發時間。”
“噢~”孟夏點了兩下頭,“那季影帝看完有何高見?”
季玄冬如實評價:“作為任務劇的話,還不錯。不過就個人而言,我是不太喜歡後期這種強行上價值的寫法,不知道導演編劇後期會不會有調整。”
孟夏驚訝:“你看這麼快?就看到後面了?”
季玄冬:“……”
“這個世界上是有跳讀這種東西存在的,我親愛的男朋友。”
“當我不知道?”孟夏趴下一點,手指捏起季玄冬的面皮,揉揉後松手,卻被底下的人又抓住。
“我知道。”季玄冬也開始捏捏,“真沒不開心。”
他放下手中厚實的劇本,轉過身去,兩個人相對而卧。
季玄冬:“對不起,應該事先和你說的,但那時候也确實抱着點僥幸心理,想着萬一它今年就不按原先的規矩來呢。看來人果然還是不能太心存僥幸。”
孟夏笑了一下:“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季玄冬換了個姿勢,手枕在頭下:“不過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不失落,這是人之常情。況且……你不是已經安慰過了嘛,就算我之前真的不高興,現在也是高興的了。”
孟夏發出一聲怪叫,嘲道:“色中餓鬼。”
兩人窩在被子裡相視而笑。
好一會兒,季玄冬才止住笑意,攬過孟夏的肩膀,柔聲道:“睡吧,我好困了。”
“嗯,晚安。”
“晚安。”
*
騰易音樂的拼盤演唱會在K市,很南。演唱會當天季玄冬還有些的别的工作,就沒去現場。汪詩言本來找他要票,但學校又臨時找事,還是不好請假的事,她便隻能忍痛放棄,和季玄冬一起對着電視機看。
Disunin還沒出場,汪詩言坐在地毯上,舉着個手槍腿,茶幾上放着手機玩,偶爾擡頭看一眼電視。
季玄冬在看節目單,看完了問他表妹:“串燒?串什麼歌?”
汪詩言嘴巴裡酥脆的雞皮咬得嘎吱嘎吱響,等咽下去後才回答:“fm、跳水、叛逆,加上之前的主打,這幾個裡面挑着組合。看時間區間,大概是挑兩到三首吧。”
“哦這樣。”
汪詩言:“……”
汪詩言:“你現在是越來越如魚得水了,我全說的别稱,你居然問都不問。”
季玄冬淡淡瞥了她一眼:“這就叫嫂子的自我修養,你懂什麼?”
汪詩言垮着臉回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别在我面前犯賤!”
季玄冬邪魅一笑:“就犯。”
兄妹大戰暫且不提,南邊的K市,Disunin五人還在後台默默練習。
倒也不是練習舞蹈,幾個人往那一站就是兵,念着拍子到時間就左右移動熟悉隊形走位。
在付楠晨和吳芮佟又一次撞上後,rapper小吳嚎叫一聲,掩面蹲在了牆角。
“一劍殺了我吧!”
付楠晨冷酷地說:“沾到牆灰了。”
吳芮佟又火燒屁股般蹦起來往外挪。
孟夏安慰:“上台了就好了,這裡還是地方太小,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