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吃過塔可嗎?”
“點過外賣。”我當然知道塔可,東海岸有那麼多墨西哥人。
“在外面呢?有和别人站在街邊一起吃嗎?”他側頭過來。
“沒有,噢,它不是用刀叉吃的。”我恍然大悟。
應該想到的,它做成了比較省工具的形狀。
我拿着刀叉像個拟人失敗的生物。
“怎麼吃都可以,我隻是想起了家裡的人,可能被英國人養大的人有種共性吧。”迪克笑得更開心了。
我:“韋恩先生?他也用刀叉吃塔可?”
我聽說布魯斯·韋恩就是被一個英國管家養大的。
“他用刀叉吃漢堡。”
“……那我比他好一些,我至少知道漢堡是拿着吃的。”
韋恩先生比我更拟人。
“天呐,等你們見面的時候我要把這句話告訴阿福。”迪克看起來很開心。
他笑得我臉都紅了。
“别笑了。”我喝了一口配塔可的飲料,應該是叫Atole,很濃郁的香甜。
“好吧,我不笑了,我還好奇一個問題。”迪克對我豎起一根手指,這個動作配上他還沒褪幹淨的笑容看起來非常陽光,至少比布港的早晨更耀眼。
“什麼?”
“朋友呢?在布港工作那麼久,有交過多少朋友嗎?”
“朋友……”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要上網雇一個嗎?我怎麼變一個朋友出來?
要不然還是拿同事的把柄威脅他們當我的朋友?
可是我不想和藏不好把柄的笨蛋說話。
“我變不出一個朋友給你……倒是有個侄子,我哥親自生的,在紐約那邊,有時候我會過去看一下他。”
“你哥親自生的嗎哈哈……”他又忍不住笑了,倒在我身上,看起來是不打算好好吃早餐了!
我臉黑了,我知道自己有問題,但我沒想到問題出在這種細枝末節上。
“那家人呢?你,你哥,侄子和嫂子?”他又問。
“嫂子離婚了。”
她不能接受我哥沒來由地消失,不能接受我哥對她的各種隐瞞,所以雖然英國的婚比新澤西的婚還難離,但她還是花了三五年的時間和我哥把婚給離了。
……如果不是他們失敗的婚姻,那我接近迪克應該會參考一下他們相識的過程,在酒吧,走近,喝酒,搭讪,然後在一起,戀愛,結婚。
我哥,我哥的工作夥伴都是這樣認識他們的妻子的,然後無一例外,都被離婚了。
英國的婚姻法已經為他們的婚姻提供了足夠多的保障,離一次要花費無數精力,但那麼難離的婚都被她們堅持下來了。
失敗的男人們。
這足夠讓我警惕。
也排除了冒然去認識迪克的選項。
我不太想提這些事。
一想到這種事我就忍不住代入自己。
不太能接受我和迪克離婚的樣子。
如果到時候真的要離,我不會像我哥那麼老實,說分居就真的分居,我肯定會每個月都把迪克騙去酒店的,然後把我們的開房記錄拿給法官看。
……說早了,他還沒有和我結婚呢。
這點我不如我哥。
他擡頭摸了一下我的頭,換了個話題:“那我們改天出門約會吧,我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好玩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去。”
“好!”這門是必須要出了,我無法拒絕。
甚至心裡對布港的景色升起一絲期待。
就是這個時候
——轟!!!
電視裡和不遠處同時傳來爆炸的巨響!
看着迪克被瞬間轉移的注意力,我面無表情。
好不容易把他哄開心了。
他死得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