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我的動作不可謂不快,黑眼鏡教給過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内,對眼前的情勢做出最合理的反應,而我迅速的反應至少會帶給對方至少2-3秒的反應時間,這個時間足夠讓我看清楚對方了。
可是當我轉過頭的時候,隻看見浴室的門自然而然地關上了。我心裡暗曹了一聲,立刻跟着跑出了浴室。
浴室的門被我一打開,一陣冷風猛的吹過來,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我定睛一看,房間裡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細小的雨絲飄了幾縷進來,帶來初春雨夜的潮濕氣息。木制的窗戶輕輕晃動,我怔了怔,剛想跟過去,悶油瓶卻從旁邊走出來,他的身上有幾點雨滴,頭發也微微有些濕了。
“剛才……阿嚏!”我話剛出口,立刻打了個噴嚏,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果着半身,幸好腰上還圍了一塊浴巾,要不然真是丢臉死了。
我心裡一堆問号,剛想說話又是一個噴嚏,悶油瓶轉身把窗戶關了起來,我連忙去找睡衣。
我心裡嘀咕着,剛才該不是悶油瓶進來了吧?但是看起來也不像啊,我打開衣櫃想要拿睡衣,側頭去看悶油瓶,隻見這時候我房間的窗戶又被人打開了,隻是站在我這個角度,看不到外面庭院裡站着是誰。
站在庭院裡的人大概說了什麼,悶油瓶輕輕點了點頭,擡手把窗戶關上。悶油瓶側頭向我看了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歎了口氣,繼續在衣櫃裡翻找我的睡衣,怎麼找也找不到,我剛想伸手去随便拿件T恤先将就一下,冷不防被人從後面輕輕地摟住。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昨天喝醉酒的記憶一下子鮮明了起來,緊接着腦子裡變成了亂哄哄的一片,小花說的那些話,胖子說的話,以及之前的一些事情在我腦中像被馬蹄噼裡啪啦地踩過。
我拿着T恤的手抖了一下,T恤沒有拿起來。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小哥,剛、剛才那是……?”
“沒看清,動作太快了。”悶油瓶頓了頓,“是個男人。”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的時候,氣息拂在我頸側,房間裡雖然開着暖氣,但是剛才窗戶一開,這邊都沒有剩下多少溫度,加上我還赤果着上身,他的氣息拂在在冰涼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濕潤和……熾熱。
也許是因為我看不到現在兩個人抱在一起的姿勢有多暧昧,又可能是因為我赤果着身體站在低溫的房間裡,這樣我其餘的身體感官變得格外敏感。
悶油瓶的手臂在我胸前交疊,将我禁锢在他的懷裡,他的呼吸拂在我的頸側,帶動我的發絲,劃過我的皮膚帶來一陣陣酥癢的感覺,那種細小的酥酥麻麻的感覺仿佛順着脊骨蜿蜒攀下,一直癢到了心裡。
我忽然想,也許我跟胖子要鎮靜劑是給自己用的。
當然了,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我立刻試圖把事情往正常的軌道上帶:“那人大概什麼樣子,剛才院子裡是誰在跟你說話?”
悶油瓶的唇幾乎是貼着我的後頸在說話,柔軟的唇因為說話而緩緩地移動,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在撩人的心,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那是海外張家的人追過去沒追上……我想進來找你……”
找我幹什麼?這句話我本來是要脫口而出的,但是此刻我終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了,被迫往衣櫃裡倒去。我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抓住點什麼,但是手能抓住的隻有挂在衣櫃裡的那些衣服,估計悶油瓶也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被我伸手一抓,兩個人都倒進了衣櫃裡,裡面挂的幾件衣服嘩啦啦掉到我們的身上。
之前房子被二叔拿走了,估計二叔覺得這房子不像給人住的,所以整個吳山居都做了一些小修葺。我的房間本來就是古式的,他陸續又加入了一些古典家具,雖然這些年我沒住過幾天,但是這裡的東西一直留着我住着的時候的生活痕迹。
衣櫃也是古式的那種大型衣櫃,這會兒我們莫名其妙倒進衣櫃,上面挂着的幾件衣服不小心被扯下來,落到我們的頭上。我的視野裡一片漆黑,身體被悶油瓶壓在下面,背對着悶油瓶,這個姿勢根本用不上力,我剛想說話讓他别壓我身上,可是嘴一張開,聲音就悶悶的,聽起來混亂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