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想到這裡,我抓着悶油瓶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悶油瓶頓了頓,看了看簡直已經像挂在他身上的我。往常在地裡幹活的時候,我還不會這麼沒出息,主要這次情況比較特殊,在他的身邊才是安全區域,不然我可就像這裡被穿成烤串的屍體一樣了。
但是我也不能這麼沒出息,我隻好說,我這是剛才那陣勁還沒有緩過來,為了找他,我爬上來也很辛苦,現在渾身又疼起來了。他隻好反手扶住我,讓我靠在他身上。
說是這個通道不淺,但其實撇去這些奇怪的藤蔓,剩下的地方也沒有很長,這也是又這邊的地勢決定的,這裡近海,地下結構多不穩定。雖然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但是看着挂在這裡周圍的屍體,估計有不少人是主動到這裡來找東西的,因為這些屍體雖然服飾年代不一,但是裝備齊全,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
我小聲嘀咕:“這裡就不能放把火燒了嗎?”
我本不指望悶油瓶回答,沒想到他這會兒卻說:“此物不怕火。”
我感到奇怪,這世上五行相克,哪來不怕火的植物啊,我剛想反駁,但是很快就想到,這個世界上好像也沒有像蛇一樣靈活的藤蔓植物啊。從那些死者的衣着來看,它在這裡已經經曆了幾百年了,這種地方不見得一年能有一個人進來,如此大的行動量,不知道是靠怎樣的養分獲取來的。
我再這樣深究下去,我可能要在這裡把這種植物當做研究課題了。事實上,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比如我們在山上遇到的奇怪求救信号,比如屍毯,我追着的狐狸還有這裡的佛像和一切一切,都透着詭異,可是又仿佛有一根線把它們串聯起來。
此刻我不知道悶油瓶要去找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我非跟着他不可。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盡頭,在這裡的盡頭是一片藤蔓盤踞的地方,這些藤蔓正在飛快地爬行翻轉着,但是一點也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
悶油瓶把刀交到另一隻手,擡手抹了一下自己肩膀的血,再把手上的血抹在我的大白狗腿上,他擡手很輕易地砍斷了那些藤蔓。我雖然跟植物沒什麼共同情感,但是也能感覺到它們的絕望,在悶油瓶面前,它們想守護的秘密已經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在這個奇怪的洞穴的盡頭是一張石質的桌案,桌案上有一個長條木匣,木匣被藤蔓包裹其中,悶油瓶把它們砍落了才露出這個木匣。他拿起木匣,往我懷中一塞:“走。”
我隻好抱着木匣,這木匣跟我的手臂一般長,拿在手裡分量還不輕。我一轉身,地面便抖動起來。我怔了怔,想哭的心都有了。這個情況在大多數的電視劇中都演繹過,隻要拿到什麼重要物品,就能觸發什麼滅頂的機關,把所有人都埋葬在這裡,現在這個情況不會就是這樣吧!
這地面抖動的很厲害,絕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而是來自山體深處的震動,這裡很快就會坍塌下來。我往旁邊去抓悶油瓶,悶油瓶伸手過來把我護在身邊,身邊的藤蔓也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開始瘋狂亂舞起來。它們不但在我們周圍遊走起來,還在我們腳下盤踞起來,甚至還像喪失理智一般竄到了我們面前,被悶油瓶一刀斬殺。
我們往洞口跑着,那種感覺就有點像我們被什麼怪物已經吞在了口中一般,食道正在我們的身邊蠕動,想要把我們吞到後面的黑暗中去一般。
我們剛到洞口,就看到這些藤蔓已經在向外面狂舞了,就是喪失了理智一般,這麼說其實也不正确,它們也不是完全喪失了理智,畢竟它們完美地避開了悶油瓶。
我們一從洞裡探出頭,便看到胖子和坎肩正攀着這些佛像的身體往這邊爬過來。整座山洞都抖的厲害,我低頭看去,下面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經塌陷了一塊,裡面不斷冒出黑色的水。
胖子一邊爬一邊罵:“他x娘的,天真,你是不是又碰觸了什麼機關!”
我抱緊了手裡的匣子,拼命否認,我叫道:“别什麼都說成是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有你這種無事生非無中生有的人,才把我在道上的名聲給敗壞了!”
胖子身上背着一大袋東西,胳膊上還挎着一個大布包,看起來是臨時找了塊布,把一堆明器也挎了上來,所以爬起來非常吃力,但是嘴裡還要跟我杠:“天真,這些年你倒學會轉移、轉移話題了!我、我看就是你!八成是動了什麼東西,這才會、會這樣!累死你家胖爺了!”
我也不敢再跟他杠下去,往下面看了一眼,那漆黑的水打着旋渦正往上面蔓延。地面上的一些東西被水卷走,也不知道這隻是漫過還是被卷到了地下的深洞裡。我看了看正在爬上來的胖子和坎肩,心裡一涼,便尋找起江子算的身影。
我一眼看去沒有看到江子算,心想這該不會是這家夥因為手受傷了,所以爬不上來吧,又或者不會是胖子下了黑手,把他給……不會不會,雖然說胖子下黑手是有可能的,但是砍在江子算姐姐阿甯的份上,他不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