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暗的屋内彌漫着嗆人的黴味,傅淮書站在門邊皺皺眉才踏入屋内。角落中一個黑影飛似地趴在木樁上,瞪着像是要滴血的眼睛看向他,目光中淨是憎恨。
“呸,當官就了不起麼?不過是投了好胎。”蘇簡測了口唾沫,輕蔑看着他叫罵道,“還不是娶了個老子不要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傅淮書也不氣惱,隻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癫狂的樣子。
“看什麼看,你敢告訴她你一直把我關在這裡麼?你說如果她知道了會怎樣?”
“你想要甚麼?”傅淮書聲音極冷極低地問道。
“要甚麼?”蘇簡得意地看着他,目光中盡是挑釁,“自然是保我下半身衣食無憂……”
“将萬花閣買下給我,對了,再準備處房産……”蘇簡的目光中又充滿了探貪/婪,仿佛他面前就擺着黃金萬兩,“之後想到甚麼再告訴你。若是想我消失在你們生活中,最好就是将我供好,不然誰也别想好過。”
“胃口倒是不小。”傅淮書聲音極淡,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若是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蘇簡用力搖晃阻攔在他們二人之間的柱子,發出極大響聲。
“她隻是讓我留你性命送你回去,可并未要求我保你榮華富貴。”
“好,那我要帶她一起走!”蘇簡惡狠狠盯着他,恨不得将人生吞了。
“帶她走?你做得到麼?”傅淮書不屑笑着看向他,“你以為沒有我的應允你能離開這?”
“你敢!”蘇簡又癫狂起來,用力捶打面前的木樁,像是真要破欄而出。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不敢罷。”
“你就不怕她知道。”
“她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地方,隻會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傅淮書又看着笑了起來,看起來真是無比開心。
葉蘿衣跟着侍女在府中快步疾行,走過的地方也是越來越荒涼,之前她從未踏入這個區域。
“夫人……侯爺就在那。奴婢,奴婢不敢在往前走,若是侯爺知道哦我帶了夫人來這,定不會……”
看着侍女瑟瑟發/抖,眼眶淚珠似落未落,十分害怕的樣子,她也不想勉強,點點頭說道:“好,我自己過去,你先回去罷。”
“夫人……”侍女看着她背影小聲喚道。
“沒事,我不會告訴他是你帶我過來。”
她沿着荒蕪走廊一步步向前,走着走着她步伐越來越快,心中也越不來越不安。終于轉過拐角,她看到傅淮書站在一處假山石前,陽光照在他身上,照得他身上金光閃耀。
“淮書!”她忽然松了口氣,果然不是心中猜測那樣。葉蘿衣趕緊提起裙擺朝他跑去,卻在踏出兩三步後停住了腳步,對上傅淮書驚詫的目光。
她看到了蘇簡,隻是滿臉鮮血,被侍衛拖着走,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還有傅淮書同樣滴血的手。
之後她甚麼也不知道了。
傅淮書陰沉着臉坐在屋内,侍女們來來回回走,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開罪了他。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現在那人又稱病不進宮了。你确定我真還能出去麼?”慕景瑤看着向古易質問道。
“放心,過兩日,不明日她就會答應進宮來陪你。”向古易雲淡風輕地喝着茶,像是在說着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你……當真?”慕景瑤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诓騙自己。
“放心罷。我何時騙過你?”
“為何?”
“那個葉蘿衣的同村死了,侯爺讓人處理屍首時,正好被她撞見。你想這誤會多大啊,可不是三兩句話說得清的事。”向古易洋洋得意看着她說道。
“難道……”慕景瑤驚得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看着向古易。
“放心罷,不是承恩侯動的手。但是有了這個由頭,你隻需要将要她走的要求說出來,她自然會答應。”
“可不能這麼便宜了,我還是毀掉那張長得像我的臉,讓她永遠不能再冒充我。”慕景瑤看着他咬牙說道。
“每次看到那張臉,我就覺想吐,若不是為了離開這,我真是半點不想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