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朝堂中人。”她将腰間别着的牌子遞上。
帶着鬥笠的人接過牌子,皺起眉頭,像是有些責怪自己在入場時沒有仔細查看,如今已經不方便将人趕走了。
她轉念一想,就一場比試而已,她們暫時翻不出多少水花,更何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花招正好将她們一軍,反正決斷權在自己手上。
其他有門派之人倒是額外給其讓出了一條路,為了不觸怒長刀門,就根本沒有理會她的任何言語。
而當那位姗姗來遲之人站在司航她們身後,向她們打聽着場上如今的比試情況。
“這場上如今守擂之人是誰?”
司航和何超嶽對視一眼,有些困惑,朝堂的消息不至于閉塞成這樣。兩人始終感受到了上位的若有若無的視線朝着這個方向掃視。
即便是無門無派之人,目前也沒有出聲回應她的話,她目前就像是一座孤島。
過了一會,上位的她戴上鬥笠,場下才逐漸開始了小聲的交談。
“劈山宗不認識?”司航小聲回應。
“母親不讓我接觸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務。這次是我再三承諾才放我出來的。”她的語氣和神情中帶着着興奮。
“為何會不讓你接觸打打殺殺?”司航疑惑。
“當然是因為我雙手才好,棍棒不讓我使,刀劍不讓我碰,可不得把我憋瘋。”她透露完自己的傷病後,才覺察到自己多嘴,這下還沒比試就讓人知道了要害。
她又加了一句:“到時可不用手下留情。”
台上的比試很快又開始了,劈山宗的曲桓已經在台上躍躍欲試。
眨眼間,一道身影在曲桓前站定,可見其輕功了得。
何超嶽拉過司航,在一旁小聲嘀咕:“剛剛輕功了得的人,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認定是清遠縣裡的那個盜竊者。且看比試,到時就能真正确定此人究竟是不是了。”
此人倒是擅使雙刀,雙刀齊出,倒也能和劈山宗的劈山劍法打得有來有回。
不過得益于輕功,她能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整個人遊走在比武台子的邊緣,顯得遊刃有餘。
她左右手切換,分别格擋着劈山劍法,再一次提速,整個人從比武台子的邊緣逐步回歸比武台子的中央部分。
劈山劍法的劣勢由此顯現出來,它不夠快,對于身法靈巧之人往往隻能擦到些邊緣。
相反,手持雙刀之人并不懼其萬鈞之力,而是瞄準空擋立即出手,刀刃看看刮過胸口的衣服,露出曲桓的半身軟甲。
“曲桓要輸?”私下的議論聲都是如此。
何超嶽搖了搖頭,特地指了指曲桓的腳步,解釋:“她在調整步幅,刻意壓着步幅,勝負還未定。”
“那你确定台上這人是清遠縣的大盜?”
“不好說,不過此人的确有所保留。”何超嶽依然無法百分百确認。
伴随着一陣驚呼,此時兩人的局勢已經徹底扭轉,曲桓果然有刻意賣露破綻。
她一劍不停地将劍法發揮到極緻,劈山之名并非浪得虛名。一劍若不能撼動山,數劍之下也遲早能劈開前路。
若說一劍定勝負是毫無懸念的勝利,那麼這連綿不絕的劍招也足以決定這場比武的勝利。
輕功隻是取其巧,并不能徹底将劈山劍法全部化解,此人如若再沒有些手段,勝負已成定局。
正當衆人都覺得勝負已定時,此人将一把刀擲于台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她硬生生承受下劈山劍法的劍招,沒有抵抗,嘴角溢出鮮血。整個人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直接沖到了曲桓的面前,準備最後一刺。
曲桓始料不及,立即後跳一大步,将距離拉開,刀刃在軟甲上留下一刀痕迹,并未傷及内裡,倒是手臂上因為下意識的格擋,被劃開了一些皮肉。
劈山劍法的劍招并沒有因為這一次的偷襲而中斷,反而更加激進,就像是要把整個台子劈開一般,劍氣拂地的瞬間,劍尖已至其脖頸處,輕輕一劃便能割傷皮膚。
不過那人依然沒有放棄,用沒拿刀的手将劍尖偏移了幾寸。整個人十分狼狽,卻也沒放下刀,整個人暫時騰空在空中,腳尖距離地面剩下一丈,手上凝聚着全部力氣,朝着曲桓的心口刺下去。
曲桓顯然料到了其攻擊,直接後撤一大步,然後出劍,劍招樸實無華,也足以将此人推到比武台子的邊緣,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再一次出招,此人也就被迫出局了。
這一場比武和前一場相比倒是顯得一波三折。而曲桓的這一套劍法,倒是足以讓接下來的出場之人感覺棘手。
再次守擂成功的曲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沒有因此而興奮,平複着内力,試圖将上一次的打鬥清空遺忘。
“劈山劍法,倒也是名副其實。”何超嶽如是評價。那個帶着鬥笠的長刀門的人,似乎是司空見慣。
這兩場比試下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不過比武之事倒是沒有停止。
接下來的人都毫無懸念地被撂下了比武台子,直至臨近深夜,也沒有人能打得赢曲桓。
中場休息時,長刀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容許場下之人開設賭局,就為賭曲桓明日的守擂是否還能如今日一般大獲全勝。
“我賭我會赢。”那位姗姗來遲之人湊近賭局來了這麼一句。
這下瞬間引起衆人不斷地鄙夷,什麼難堪的話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