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航割草割到快中心的時候,感覺腳底下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很膈腳。
等她向下看去時,是一塊半裸露的骨頭,分辨不出這是人骨還是獸骨。
她蹲下身,用手将其全部挖開,埋在土裡的部分有些碎了。
而兩人的背包裡的草明顯還不夠,隻能繼續割草。
“拉住我。”司航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她明顯感受到了有東西吸住了她的腳底,整個人有種下陷的趨勢。
何超群用蠻力将司航整個人就像是拔蘿蔔一樣從泥土中拔出來。而司航那條明明已經愈合的腿此刻感受到了疼痛。
“還繼續嗎?”何超群開始擔憂。
司航此時也拿捏不準,但是如果不繼續,就背包裡的這點茅草遠遠不夠搭建兩個屋子的屋頂。
她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查看自己陷進去的那個坑,隻能在坑裡看到有個小洞。
這是蛇洞?可是她沒有感受到蛇冰涼的纏繞,顯然不是。
兩人所站的位置是類似于田字格的最右邊的居中點,這片空地一半的草被割掉了。
裸露的泥土上或多或少不規則地排列着白骨。司航細數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
鳥叫聲又一次響徹她的腦袋,它們似乎在呼喚着她繼續,一定要繼續把所有的草割完。
司航忍着劇痛又昏沉的腦袋,繼續割起了草,這一刻聲音終于開始平息。
“聲音讓我們繼續。”司航這時才解釋她開始割草的原因。
“鳥叫?可是這裡明明沒有鳥。”何超群什麼都沒聽到,更沒看到任何鳥的蹤迹。
何超群隻能跟上,不能讓她一個人處于危險境地。
兩人不斷地割着草,隻是割得越多,白骨裸露地也越多。
這半片地的白骨明顯比之前割得的那塊地多很多,而且和之前半片地相比,這塊地的骨頭更細小。
司航隻能猜測着這些是鳥骨頭,可是它們為什麼要讓自己挖出來呢?
等兩人将這片茅草地全部變成光秃秃之後,立馬站到了這片地的旁邊。
“你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整體看着像是一種陣法?”
“陣法?用這麼多骨頭?用來鎮壓什麼嗎?鳥叫是用來吸引我們解開陣法的?”司航隻能這麼猜測。
鳥叫聲并沒有停止,卻也沒有變得更嘈雜,一應一答,像是在交流對策。
兩人站着看了許久,毫無動靜。
而司航腦袋中的一應一答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在吵架。它們分成兩派,以她的腦袋為戰場,勢必要吵出一個結果。
“你們什麼時候結束!”司航實在受不了腦子裡的聲音開始大喊。
而當兩派的鳥,都向她看來。它們的眼睛,一派如血月的紅,一派如藍月的藍,眼神中隻想讓司航閉嘴。
何超群扶住了已經搖搖欲墜的司航,她的額頭在不斷地滲出汗水,瞳孔在不斷地變換着紅藍色。
這樣嚴重的精神攻擊,何超群也是聞所未聞。
“走!”何超群背起此刻已經昏迷的司航,開始往回趕。
在她們的身後,空地上方的霧氣更濃了,而地上緩緩地浮現出一個藍色的虛影。
鳥叫聲還在繼續,似乎在歡呼,歡呼着什麼。
等司航從床上醒過來,已經是晚飯的點。
“鳥叫聲消失了。”司航的臉還是蒼白的。
“先喝點湯,壓壓驚。”何超群遞給她一碗魚湯。
面闆上什麼提示都沒有,甚至沒有死亡提示,她隻能暫時下結論,這些鳥應該無意傷害她,不然估計這一天都不知道回溯了多少次了。
不過它們的眼睛,和月相到底是什麼關系?而之前所有襲擊怪物的特征全是藍色,這個和月相有關系?
司航的腦子越想越是一團漿糊,她甚至開始懷疑這真的是遊戲嗎?
咽下一口鮮美的魚湯,司航長舒了一口氣,這些疑團看來隻能留待日後揭開。
“好多了。”司航放下碗。
因為一條腿被繃帶綁得很緊,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皮膚隻有淺淺的疤痕,彷佛當時的痛是錯覺。她用力按了按,沒有痛感。
兩人吃完飯,趁着天還沒黑,繼續綁茅草。
這次兩人沒選擇做好後将整個屋頂擡上去,而是綁好上層的茅草後擡上去。
和上次相比,這一次速度更快一點。
司航正蹲在牆壁上,仔細地綁着,隻聽見何超群在喊着:“鳥!”
此時屋頂上是那隻羽毛鮮豔的小鳥,它叫了一聲,似乎想表達這塊領地被征用了。
“不行!”司航快要跳起來反駁。
“喳喳——”這句話司航沒有聽清。
它見司航又是沒懂它的意思,圍着屋頂尖端的茅草跳了跳,然後不動了。
“說好了,不準拆茅草銜着茅草回你原來的窩裡。”司航隻能當它能聽懂人話。
羽毛鮮豔的鳥兒,顯然一個字沒懂,啄了啄身下的茅草。
此時天已經黑了,遠處又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這隻鳥兒應了一聲,繞着司航飛了半圈,就飛走了。
“下來。今晚恐怕還有怪物。”
司航感受到了身體有點透支,可是面闆上的生命值沒動,精力值依然是滿的。
她還是有些擔心農田,選擇守在田地邊。
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什麼動靜都沒有,反而遠處的森林裡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