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夫在保衛村子期間救了孫娴的命,所以孫娴會送禮物給他,這事塗良也知道。
“會不會不夠貴重?”塗良問道。
孫娴:“禮輕情意重嘛,況且胡屠夫就喜歡吃這些甜甜的糕點。”
塗良沒再說話,走到竈台邊上,拿起那塊可口的點心,走出家門,邁向西村頭。
路上,經過一天的奮鬥,雪已經被清掃了大半,但還是有一些碎雪鋪在地上,沒了雪面的遮掩,漫山遍野的屍體也顯露出來,血紅和白雪融為一體,好不滲人。
走了一段時間,塗良縮着身子終于走到了胡屠夫家。
敲響胡屠夫家的家門,一個和善的大叔面孔出現,他就是胡屠夫。
胡屠夫熱情地招待了塗良:“歡迎歡迎,趕快進來,别凍着了。”
塗良确實有點冷,雖然已經是寒冬尾梢,但還是有一定略微的冷意在裡面的。
她跟随胡屠夫的動作走了進去,把手裡的點心遞給胡屠夫。
“不用不用,都是鄉裡鄉親的,有什麼好客氣的,這點心還是留給你自己吃吧。”胡屠夫擺手推拒,把點心還給了塗良。
塗良抿了抿嘴,繼而笑着說:“胡叔不用客氣,過去胡叔救了我娘的命,這點東西是應該的,而且我還覺得這些東西配不上胡叔的救命之恩了。”
兩人客套話說來說去,最終胡屠夫還是接下了點心。
胡屠夫一臉不好意思,“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結果你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要坐下吃點什麼嗎?”
“不用不用,我還得回去吃早飯呢。”
“那好,下次再來我再請你吃飯啊。”胡屠夫可惜地說道。
胡屠夫打開門,送塗良出去。
塗良剛走出門,迎面就走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男子眉骨高挺,眼神淩厲,薄唇抿嘴,掃了塗良一眼,不自覺攥緊手,而後徑自走進胡家。
塗良回頭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腦海裡回想起他的信息。
男子名叫胡宥安,是胡屠夫的兒子,向來孤僻,很少與人交談,一般都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她會記住他,是因為他在守村期間的優秀表現,以一人之力抵擋山下爬上來的近百人。
即便他出了很大的力,但他在村内的名聲依舊不好。
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塗良轉過頭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背後聽見胡屠夫和胡宥安的聊天聲。
聲音有點不清晰,隻聽到胡屠夫詢問胡宥安要不要吃點心,塗良耳朵動了動,沒聽見胡宥安的回答。
見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塗良也不再執着,繼續前進。
在路上碰到了熟人,就是早上被她詢問情況的那位村人。
村人名叫李樹,見到塗良友好地打招呼。
塗良心中又想到胡宥安,便想着找李樹問問情況:“李樹,你知道胡宥安嗎?”
“噢,你是說胡屠夫家的那個兒子吧,知道知道,别提了,就他那個渾身拒人千裡之外的氣場,誰願意靠近他啊?”
塗良聽後謝過李樹的消息,道過别後便繼續行走。
回到家中,塗良還沒退開門,門就被打開了,打開門的是禾禾。
禾禾看見是塗良,朝着她笑了笑,“歡迎姐姐回家。”
塗良牽起禾禾的手,關上門,走進屋中。
屋子裡孫娴和塗樂坐在一起吃飯,塗樂見到塗良回來,笑着招呼道:“阿良,快過來吃飯啊。”
塗良牽着禾禾的手走到桌邊,看了一眼菜,随後讓禾禾坐下,她去盛飯。
塗良端着碗回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給禾禾。
禾禾開心地謝過,“謝謝姐姐。”
“嗯。”塗良回應道。
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了一餐早飯。
吃完飯後,塗良繼續昨天的工作,清掃積雪。
禾禾也提着掃把湊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姐姐,我聽那群被收留的人說,等掃完雪,就準備離開回鄉了。”
禾禾經常和那些與她同樣身份的人混在一起,知道這些消息于她而言并沒有什麼困難。
塗良停下動作,細思一下,也不奇怪,他們本來就是因為戰争的災害才被迫躲到這裡的,而且留在這裡還需要幹活,現在戰争結束了,自然是第一時間去看看自己的家鄉,他們也不都是沒有親人的人。
思及此,塗良看了禾禾一眼,禾禾立馬會意,眼神嚴肅正經起來,“阿良姐姐放心,你知道的,我是個孤兒,父母都在戰争中過世了,隻剩下我一人,我是在父母的拼命保護下才活下來的,是雲栖村收留了我,況且姐姐家裡很溫暖,我也不想離開姐姐。”
說完,她甜甜地一笑。
塗良不再閑談,繼續掃雪。
掃雪的工作進行得很快,不過幾天便徹底掃去白雪,露出青綠色的地皮。
塗良穿着綠色布衣站在家門口,看着煥然一新的山路,心裡頗有一番自豪。
可這自豪還沒持續多久,就被一聲呐喊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