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幾日的遭遇,她眼神冷冽,手上的力氣愈發大了。
“咳…”祝觀明聽見一聲沙啞的男子聲音。
囚車裡的人靠在木欄上,一隻手死死抓住木欄杆,不讓自己倒下。
他身上滿是血和傷,整個人就像從泥巴裡撈出來的一般。
好幾處地方骨頭都露了出來,已然潰爛,一邊咳嗽,一邊吐血。
這人竟然還活着?
在那亂糟糟的頭發下,祝觀明對上一雙冷漠的雙眼。
有兩人被方才的聲音吸引過來,她甚至沒看清對方如何出手,黑色刀就已經飛了出去,抹了兩人的脖子。
随後刀又掉落在地上,同時倒地的還有她的救命恩人。“!”
今天趕路時她注意到在角落被人嚴格看守,剛剛那個重傷到瀕臨死亡,囚車上的人。
祝觀明撿起藥,急忙伸手進囚車,掰開那人的嘴,将藥倒了進去,心中默念:别死!
他人還是閉上了眼睛,她費力地探了探氣息,沒有氣息,也沒有脈搏,死了?可她滿心不甘。
明明剛剛還有氣,你怎麼突然就死了?
看情況也不像回光返照,将手指伸進去,她給人把脈。
把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不是死脈,脈向有點像服用假死藥過後的症狀。
這人給她的感覺,也不太像是死了,剛剛昏迷前,一瞬間抽空的感覺,反而像暈了過去。
想到這人種種奇怪之處,她這幾日見過太多真正臨死之人,都有一段短暫的緩沖時期,而且回光返照也并非這般模樣。
有些假死藥也有類似效果,可惜她沒帶出來,不過即便帶了,此刻也無濟于事。
她又撿起那把已經變短的刀,看着死傷一地的人,将簪子從屍體眼睛裡拔出,撬開鎖鍊,擠進了囚車,又将鎖強制裝了回去。
祝觀明扶起暈倒的人,将刀放回刀鞘。她之前看到的武器就是這把,此人确實不簡單,在如此絕境下還能殺人。
看來是先偷到了武器,隻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她看着奄奄一息、頭、手、腳無一例外被鎖住的人,心中擔憂着巧雲,不知道她怎麼樣。
可惜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擔憂也沒法真的去找對方。希望對方可以像自己一樣逃過一劫。
她給這人喂完水後,自己已是精疲力竭。她已盡力,她觀察對方時,有樣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為何對方看上去很久以前就止血的傷口,還會被重新割開?
想到這裡,看着對方身上的木铐,她湊近查看,發現了一些奇怪紋路。
習武時,她就有聽過有些奇怪的紋路可以阻礙習武人的内力,幹擾其自行恢複傷口的能力。
又想到對方的樣子像被人為打昏迷的一樣,她拿起匕首,試圖将鐐铐斬斷,沒想到竟輕易地裂開了。
如此,她又将對方身上的其他鐐铐一一斬斷。
自己則精疲力盡地坐着,她大概想到了緣由。若這人武力值極高,鐐铐是鎮壓?
所以有用的不是鐐铐本身,而是鐐铐上奇怪的字符。
也可以解釋為何此人掙脫不開,興許對方就是斬不了。
一個重傷的人為何會有兩人專門看守,好像也說清了。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黑衣人死了,明天要怎麼應付黑衣人的頭?
思考片刻有了對策。
她咬牙往自己身上紮了一刀,又劃傷臉,打算按照計劃暈了過去。
重點要讓他們既相信她的話,又有所懷疑,如此在淩辱報複之前,她才不會死。
這個匪首就喜歡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從他對死人都不放過便能看出。
因為如果完全确認是她幹的,基本當場就斃命。現在要重傷的她處理屍體也不可能。
不再過多思考,按着自己的昏睡穴,祝觀明的意識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