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這茬,趙有歸有心想同趙曉琳說清楚,也得顧忌她的學業和心情。
趙家的院子裡,趙雪梅幫着喊了聲趙曉鶴,又朝林語晨客氣地說:“琳琳是不是跑你家去了?”
“啊……嗯。”林語晨都不好意思答。
趙雪梅解釋句:“不是嬸不留有歸吃飯。他是軍人,哪家不想拉他上家裡吃飯啊。隻是,琳琳這孩子……”
“嬸,我懂。有歸哥應該也不會介意。”林語晨都有些後悔來趙家。
趙雪梅又說:“有歸他什麼時候回部隊啊?”
“……琳琳沒說嗎?”
“說了,有歸不回隊了,去市裡當警員。我這不是急嘛。”趙雪梅還要拉扯,見兒子出來就住了口,“你和小鶴聊。嬸不打擾你們。”
“語晨,你來得正好,我給你摞出來了。”趙曉鶴抱一大捆書走出門,放在梨花桌子上,“全給你整理好,還有這本是趙曉琳的獨家筆記本,我一并給你弄來。”
“你這……我還沒想好呢。”林語晨被他整樂,“琳琳也沒考完啊,你就拿她筆記?”
“沒事。我和她說過了,她也同意。”趙曉鶴自信地說。
林語晨想起趙曉琳白日說得筆洗,應該是很有價值的東西,就笑笑不戳破他。
“語晨,聽我得沒錯,去複讀去高考。對了,楚邵那家夥來找過我,問我借錢。我沒同意。”趙曉鶴靠在半米高的書上,貼近林語晨的臉前,“若不是你同我說過入股分紅的方法,我就信了他的鬼話。”
“你真會信?”林語晨沒避開他的靠近,因為趙曉鶴近視眼,晚上更是看不清,必須得靠近些才能看清别人的表情。
當然,上一世的林語晨會避開他,覺得趙曉鶴太過線。現在的林語晨更懂體諒别人,走過岔路,才明白心懷坦蕩、不懼人言、清者自清的道理。
“當然不信啊。我才不會借給他。我說:除非林語晨親自跟我開口,不然,我才不會求老頭拿錢呢。他啊,氣得掉頭就走,哈哈哈……”
林語晨想起白日楚邵拉自己上小路說得那番話,原來他已經吃過癟才這麼急切。
“做得好。咱們先晾他兩天,他實在沒辦法,就會自己提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喊上你二叔,村委……不,喊上趙有歸做見證。”
“為什麼喊趙有歸啊?”趙曉鶴不解,“你都不知道今晚上鬧得……為了他,趙曉琳差點掀桌不吃飯。”
“這麼嚴重?”林語晨見他點頭,也隻好解釋,“趙有歸去市裡當警員,算是官方人。若他見證這件事,到時候廠子賺了錢,楚邵想踢開你都沒辦法,對吧?”
趙曉鶴贊說:“有道理。朝裡有人好辦事,不愧是語晨,腦瓜子就是靈光。到時候,你帶楚邵來我家?我喊上二叔和我爸,這趙有歸誰喊?”
“我聽他說有兩天假期,沈嬸嬸應該就這兩天出院……估摸後日可以辦這事,楚邵那邊也該急得要妥協……若是他不急,咱們催他一下。”
“怎麼催?”
林語晨靠近趙曉鶴耳邊,低聲說了方法。
屋子裡,趙雪梅一把拍在趙松華的肩頭,指着窗外院裡,使勁使眼色。
“别拍了,我看到了。”趙松華老秋橫氣說,“我的宋代紫檀木玲珑桌是保不住啰。挺好,晨晨聰明,便宜我家臭小子。嘿……”
趙雪梅見他走了,跟過去說:“你同意啊?你真同意啊?”
“為什麼不同意?老林家雖是外來戶,分産到戶,也有地。他女兒長得好,你兒子一個睜眼瞎,配人家,人家還虧了。”
“有你這麼說自家兒子嗎?可是,林語晨要考大學啊,考上了,那就是城裡人,哪裡還會回來啊?”
趙松華理所當然說:“琳琳也考大學啊,考上了也是城裡人。她會帶攜她哥,放心吧。再說,咱家也不靠兒女吃飯。我跟你說,别看咱們這些家當現在不值錢,等以後,一定會富。你就等着享福吧。”
趙雪梅看他抱個花瓶自樂,朝屋頂翻個白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她去窗口看院裡,發現趙曉鶴一個人回來,看來是把林語晨送走了。
推門出去,問了句:“你把人送回家啦?”
“沒啊。送到我家院門口呢。”趙曉鶴笑着回。
“你傻啊,兒子?那麼大一摞書,你讓晨晨嬌滴滴一個大姑娘自己抱回去啊?”趙雪梅兩眼一黑,隻覺得這兒子要是能讨到媳婦,那真是天上掉林妹妹。
趙曉鶴愣了下,委屈地說:“語晨說她可以,抱得動……”
趙雪梅已經不想聽,回屋關門。
趙曉鶴在院裡挪了兩步,走到門口又有點慫。他路癡、近視,就會怕黑,更怕深更半夜摸不回來。
“語晨,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