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耶香把新買來的東西分門别類地放好,又趁着白天在族長宅邸中轉了一圈,把路認清楚。
整理房間的時候,她從角落翻出了一本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主人留下的日記。
紗耶香在心中向日記的主人道了聲歉後翻開破舊得不行的日記,再結合宅邸的布局,也就明白泉奈給她指的房間并不算亂指。
日記的主人是當年居住在此的族長長女,隻是日記中沒有留下她的名字,裡面提到宅邸的這部分是留給女眷住的。
隻是上代宇智波族長一個女兒都沒有,其妻早逝,這代宇智波族長又沒有結婚,這邊就空置了起來。
整本日記所記載的隻有日記主人八歲到十三歲的時光,上面的字體逐漸從幼稚變得娟秀,每篇日記的内容看主人心情而長短不一。
有時是“五年秋,十月十七,母親吃了南賀川的鮮魚,難得展露了笑顔”,當天所記載的内容便詳細描述了少女和兄弟姐妹們訓練了什麼忍術,開了什麼玩笑,玩了什麼遊戲,不小心受了什麼傷。
有時是“七年春,四月五日,早上吃飯的時候,二哥的死訊與大哥開啟了寫輪眼的消息傳來,父親離席與族人商談”,短短一句話,再無後續。
日記的最後一篇僅有短短兩句話:“八年春,五月七日,明日将随兄長前往雨之國戰場,已備齊物資準備出發。午間吃了母親親手烹調的魚羹,很是鮮美,可惜還未到吃柿子的季節,想吃柿子了。”後面還有不少空頁等待着未歸的主人填滿。
不知不覺看完一本日記的紗耶香怔怔擡頭,她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生活在這裡的宇智波少女的幻影,接觸到她那戛然而止的短暫一生。
紗耶香心頭如同壓了塊石頭一般沉悶,日記中所記載的頻繁戰争和宇智波少女不斷死亡的家人們讓她隐隐窺到了這個世界殘酷的另一面。
她稍微明白哥哥和泉奈都讓她提升實力的原因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真的很容易死掉。
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紗耶香先收起日記,打算晚上去見哥哥和泉奈的時候提一下,問問這本日記怎麼處理。
說起來,日記的主人大概和哥哥他們也有血緣關系吧。
紗耶香在房間裡休息了一下午,趕路和緊接着又去城町買東西的疲憊總算消散了不少。
她醒過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天色也暗沉沉的。潮濕的水汽澆濕了夏季的煩熱,雨水順着屋檐噼裡啪啦地砸在院子中為了方便訓練而夯實的土面,飛濺到高出不少的檐廊的木地闆上。
紗耶香把門敞着通風,将屋内的暑氣散去,也順便清醒一下腦子。
下午睡得太死,現在人醒過來了,但大腦好像還沒開機。
泉奈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紗耶香靠坐在窗邊上發呆,一雙帶着水意的杏眼霧蒙蒙地盯着虛空,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泉奈站在門口,喊了她好幾聲,少女才回神似地緩慢眨動了下雙眼,轉過頭看他:“泉奈先生,晚上好。”
邊打招呼邊擡手遮住唇打了個哈欠。
放松到了極點。
族裡訓練的孩子随便來一個都能打中她的要害。
泉奈心想。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外面的雨聲越發聲勢浩大起來。
一秒。
兩秒。
少女的大腦終于重啟成功,紗耶香跳了起來急匆匆地往門邊跑,糾結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泉奈主動開口打破了僵局,将手裡的包袱遞了過去:“族裡的衣服,還有方便訓練的衣服,明天訓練的時候穿,收好就去吃飯。”
今天白天在町裡買的都是常服,都不适合訓練。
他和斑哥切磋完換衣服時他想起這事,才讓人去族裡的裁縫那裡買了兩套,現在順路帶過來。
不過,白天紗耶香那個問他要不要進店和她一起買衣服的問題讓現在的他心裡古怪極了,泉奈隻能安慰這和送女孩子衣服求婚是兩回事。
紗耶香有些沒料到地接過泉奈遞來的包袱,睜大眼睛看他。
雖然說了以後要跟着泉奈訓練,但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沒有合身的訓練服時,泉奈就把衣服送了過來,這讓紗耶香對他改觀了不少。
——真的是個很細心很好的人啊!
紗耶香這麼想着,也說了出來。她抱着新的衣服往回走,将包袱暫時放到儲物櫃裡,一邊很大聲地感謝他:“謝謝泉奈先生,不然明天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背對着泉奈的她錯過了泉奈微微放松的神情。
放完衣服,紗耶香就跟着泉奈去吃晚飯。以前在家的時候,父母不在時就是她和哥哥換着做飯,紗耶香順便就問了一下現在這個家裡的一日三餐是怎麼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