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月神色冰冷，她瞥了一眼那尋死的女人，問道：“你為何不阻止她？”

“阿姐？”江離被柳弦月的臉色吓到，她腳步僵住，在離柳弦月兩步遠的位置站定下來，回答道：“阿姐，她心存死志，我尊重她的想法。”

柳弦月蹙眉，看着江離并不覺得這想法有什麼問題的模樣，她聲音冷了下來，“狡辯，你不是尊重，你是放任。”

“阿姐？”江離不懂柳弦月為何這樣說她。

柳弦月看着江離，問道：“你如今最在乎的人是誰？”

江離脫口而出，“自然是阿姐你。”

柳弦月頓了一下，饒是她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也因為江離毫不猶豫的模樣而心生喜悅，她差點笑起來，但立馬想起現下是什麼情況，壓低聲音說道：“那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同這女人一樣尋死嗎？”

“阿姐不會死！不會有這一天！”江離不接受這個假設。

柳弦月眯了眯眼睛，“你隻管回答我的問題。”

江離低下頭，“若阿姐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柳弦月眼裡閃過詫異，她定定地看着江離，感覺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江離，她竟不知江離是如此性格。

“那你知道我希望你如何嗎？”柳弦月望着江離，“我并不需要你随我一起死，你隻要好好活着就好。”

江離擡頭，看着柳弦月，她改口道：“如果阿姐希望我這樣做，那我會為了阿姐好好活着。”

“不是為我，而是為了你自己。”柳弦月氣笑了，她該高興嗎？親耳聽到江離這般的話。

柳弦月：“難道這世界上除了我，就沒有能讓你留戀的人事物嗎？”

江離沒有回答，她默認了。正如她放任賀朝自殺一樣，她覺得她也有想活還是想死的權利。可這樣說出口，阿姐定然會更加生氣。

江離抿了抿唇，開口說道：“阿姐，我明白了。”

不，江離并不明白。柳弦月看出江離隻是在應付她，并非真心這樣認為，但觀念的改變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沒關系，修道之路漫長，她總能把江離的想法糾正過來。

江離的心思此時卻已經從這事上轉開了，她敏銳地意識到一件事，笑着問道：“阿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難道你一開始就暗中跟着我們嗎？你......不生氣了嗎？”

柳弦月神色依舊冷淡，“宗門定下的規矩，築基弟子下山曆練需得有人在暗中保護。而且誰說我不生氣了？你看你最近幹的哪一件事能讓我不生氣？”柳弦月連着質問江離。

柳弦月又想起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噙着笑說道：“阿離你真是長進了，遇到那蛇妖時憑着一己之力保護所有人，我看了都得誇你一句厲害。”

這好像不是誇獎，聽起來有點陰陽怪氣的。不對，她怎麼能這樣想阿姐，阿姐就是在誇她。

江離自我說服的模樣太好懂，柳弦月戳破江離的幻想，“我沒有在誇你。”

江離：......是她高興得太早了。

“阿姐對不起。”

“停！你這對不起我都聽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柳弦月對江離已經不信任了，這家夥就是面上看着乖，私下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早該習慣。

江離有些難過，她真不是有意的。

不過說起蛇妖，江離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姐，當初那蛇妖自曝，你是不是幫我們擋了一些沖擊？”

柳弦月睨她一眼，“你說呢？”

江離抿唇，那肯定是了。怪不得她說為何那蛇妖自曝的力量會變小，原來是阿姐幫她擋了許多。

江離想到這連忙問道：“阿姐你擋住那力量沒事吧？”

柳弦月：“放心，那蛇妖的那點力量還不至于讓我怎麼樣，倒是你，逞強昏迷了！”

江離有些心虛地别開眼睛。這時她腰側的弟子玉牌忽地震動了一下，她聽消息，洛小河三人問她現在在哪裡，她們過來找她。

江離看向柳弦月：“阿姐，洛小河她們要來找我，你要躲起來嗎？”

“躲？”柳弦月提取關鍵詞，似笑非笑，“我有這麼見不得人？”

江離有些慌張地搖頭，“阿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說你是在暗中保護嗎？我不知道你現身在我們面前有沒有關系。”

柳弦月勾唇，“無妨。但我還是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省得你們不自在。”

“怎麼會......”江離搖頭。

柳弦月笑着看她，“你不會，可不代表别人不會。”她隐起身。

這的确是，江離沒想到這一點，阿姐對洛小河她們來說是不熟的師姐，相處起來肯定有壓力。

沒過多久，洛小河三人按着江離給的位置找到了她。

兩撥人對了一下發生的事情，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隻是...洛小河懷裡的這隻白狐，那熟悉的妖氣...這就是賀朝說的小狐吧，江離看着白狐想着。

洛小河抱着白狐彎腰看着昏迷在地的賀朝，“啧啧”兩聲，問着懷裡的白狐，“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