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的小眼鏡:“………?”
陸懷青:“……”
小熊:“……”
兩人一熊面面相觑,誰都沒敢先張口說話。
小眼鏡沉默一會兒後,哆哆嗦嗦的伸手摘掉眼鏡,用袖子邊擦眼睛片,邊轉身小聲嘀咕道:“肯定是最近學習太累了,都看花眼了。”
“對,沒錯,肯定是這個,玩具熊怎麼會蹬鼻子上臉呢?一定是錯覺……錯覺。”
蹬鼻子上臉的小熊悻悻地揪着陸懷青腦袋上翹起來的兩根毛,撓撓臉,低下身子和陸懷青鼻子碰着鼻子,道:“你的錯。”
陸懷青晃晃悠悠抱着一摞書往家走:“誰讓你先笑話我的。”
小熊:“好好好,我有錯。”
陸懷青頭昂的高高的,很受用的模樣,道:“哼哼,聲音太小了,沒聽見。”
小熊沉默一瞬,放大聲音,乖乖道:“我有錯,可以了吧?”
聲音拖的很長,倒像是有種被逼迫的感覺。
陸懷青撇撇嘴,用手肘壓下門把手,用肩膀把門扒拉開,在門口換下鞋子。
小熊順着陸懷青的肩膀落到那摞書上,又勾着陸懷青的手腕順着衣服的紋路落到地上,把陸懷青踢到地上的鞋子擺好了,放到櫃子裡收起來,門也被帶上,落了鎖。
該做飯了。
今天回來的比往常要晚幾乎一個小時,陸懷青肯定餓……
小熊扭過頭,猝不及防和什麼紅色的東西撞到一起,他捉住跟前那團東西,定睛去看,發現是一隻紅色的折紙小鳥。
他擡頭,發現陸懷青正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倚着桌子邊斜斜地從上往下看過來。
注意到小熊的視線,陸懷青裝作毫不在意的偏過頭去:“呐,你最喜歡的小麻雀。”
小熊捋直了剛才被他撞歪歪的小鳥翅膀,道:“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小麻雀了。”
捋直了發現上面用鉛筆闆闆正正的寫了三個字。
他還沒看清,就聽到陸懷青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很近的方向傳過來:“對不起。”
“我昨天不應該兇你的。”
小熊把小鳥折紙貼身收好,淡淡的嗯了一聲,問:“然後呢?”
陸懷青瞪大眼睛,憋了又憋,小臉漲紅,似乎是沒想到小熊還會問他然後呢。
他實在沒有經驗,眼睛撲閃撲閃眨了半晌,也想不出一個字來,隻能幹巴巴的重複剛才的話:“對不起嘛……”
尾音拖的長長的,和小貓長長的尾巴一樣,一下一下撓着小熊的心尖尖。
小熊頹然敗下陣來,搓着陸懷青腮上一點點肉,鼻子抵着鼻子,額頭碰着額頭,眼睛黑洞洞的注視着陸懷青,認真道:
“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你因為我有任何的犧牲,找回我以前的記憶、身體、父母,全是我應該操心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考上好大學,走出去,不要再賣血來讨生活了。”
“我現在這樣就足夠了,能做簡單的交流,雖然不是正常的大小,也沒有正常的身體,但之前我的力量和從前差不太多,所以不需要更多了。”
小熊挨近了一些,和陸懷青臉貼着臉:“不需要更多的血了,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陸懷青反過來抱着他,不認同的搖搖腦袋,喃喃道:“不夠的,不夠的。”
“你還不能給我完整的念一本小話書,怎麼能輕易地算夠了呢?”
“我都知道,你前兩天拿起鍋鏟都費勁,有了我的血都能一個人用吹風機了,明明這兩天已經回暖了,你還是在小馬甲裡圍上那塊白手帕,我知道你怕冷。這些你都瞞着我,要不是我聰明,自己發現了,你不知道要瞞到什麼時候。”
“所以你站在窗台上,壓根不是在看窗外的麻雀窩吧,你是在想,等什麼時候要是虛弱的一動也不能動了,就又要偷偷的跑到,跑到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當一個被遺棄的玩具小熊。這樣就不用我的血了,是不是?”
他又憤憤的一口咬上去,咬住熊耳朵,很用力的,好像是要小熊記住這次教訓:“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是我的,我的小熊,我讓你吃我的血,你就要吃我的血。”
說到這,陸懷青撇撇嘴,語氣軟了幾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放太多血确實可能會不太好,對身體不太好。”
他握住小熊爪,伸出三根手指保證道:“我可以多吃飯,少放血,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