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但是剛聊完天。
他自閉到将臉埋在爪子裡,發現這件事奇異地形成了閉環。
媽媽研究意識數據化,教導了羅溫,羅溫接着研究,救助了曲瓦。
詹曼青顯然是得到過羅溫的消息,眼裡仿佛含着淚光,她捏着小貓爪的手無意識收緊:“你不知道,媽媽這兩天隻要一想到你曾瀕臨死亡,心都要碎了。”
“對不起,媽……”曲瓦情緒低落。
“傻兒子,你對不起的隻有我嗎?你看你爸,他每天都在和我說想你,你之前病了那麼久,怎麼就知道瞞着我們呢?”
曲瓦嗫嚅着不敢說話。
起初他病情進展太快,即使穩定下來又離不開維生艙。當時與帝國的戰事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他私心不願意叫父母擔憂,更不願意讓他們冒着危險回諸夏。
詹曼青歎氣:“罷了,都過去了。艾柯,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别憋在心裡,好嗎?”
“我知道了。”
*
一旁全神貫注傾聽印曉燈講話的曲舫沒注意到妻子的舉動,抽空還在和另一邊的使團人員交流:“印首席可真是年輕有為。”
那位出使者是新聞傳媒出身,神神秘秘捂着嘴湊近他問:“您猜印首席今年多大?”
“看上去三十不到。”
“她已經四十五啦!”
“?”
“當年涅伊特總指揮戰死,共和軍動蕩了好一陣,他們急需新的精神支柱,幾乎是同年就提取涅伊特的卵子孕育了印首席。”
印曉燈從小到大就是被當作涅伊特的繼承人而培育出來的。鐵血、果決、強勢是她的一貫作風。
而在她坐上那個位置後,大家好像并沒有對這位女性幾十年來的宵衣旰食、嘔心瀝血多做評價,而是輕描淡寫地來上一筆:噢,不愧是涅伊特将軍的後裔!
曲舫不自覺摸摸鬓邊,自己不過比印曉燈大了十歲,看上去卻像是隔了輩。
他朝妻子那邊靠:“小青,等回去我想把頭發染黑。”順便做個醫美啥的,捯饬捯饬多少能恢複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詹曼青用手擋在嘴邊輕聲道:“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有小說中俠客的感覺。”
論哄老公,她也是一流的。
妻子清麗秀雅的笑容,曲舫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心旌搖蕩,他側過身端正坐姿,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瞎說,都老夫老妻了别這麼膩歪。”
曲瓦瞬間覺得自己很多餘。
曲瓦發現,自從和母親說開身份之後,她的心情明顯舒緩許多,眼神不再暮氣沉沉,嘴角也多了一抹笑意。
他心中愧疚感卻更加強烈了。
也對,自己總想着把不好的消息隐瞞下來,營造出一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形象,殊不知一旦出事反而會令父母想得更多。
溝通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會場台上,印曉燈緻辭結束,授勳禮很快正式開始了。共和國先為涅伊特追授了最高特殊榮譽勳章,她是所有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英雄。
等到為白牧之授勳時,曲瓦耳朵高高豎起,激動得尾巴尖都在顫抖。
看得詹曼青哭笑不得:“是小白領獎又不是你,怎麼高興成這樣?”
曲瓦小小聲:“因為這是我最好的哥們!”
“不是吧?”詹曼青捂着嘴,“艾柯,你還沒把他拿下啊?”
“?”
曲瓦扭過頭瞪着詹曼青,她怎麼會知道?
“這還不明顯?你每次看他那個眼神都柔得要滴水了,之前還奮不顧身一定要回諸夏,你以為我們猜不出來?”
“……”
原來他表現得這麼戀愛腦嗎?
“效率不行哦,要不要媽媽教你?”
曲瓦抱頭:“我心裡有數,您還是别管了。”
詹曼青抿嘴微笑,摸摸小貓腦袋,不再打趣他。
私心裡她是真的希望兒子能獲得幸福,如今曲瓦處境艱難,如果白牧之不能好好照顧他,不如将他帶回以琳。
可看傻兒子現在這副樣子,要是強行把他帶走,估計下半輩子都不會想和他們夫妻倆交心了。
情這一字,着實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