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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禁林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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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的塞比西隐沒在黑暗中,十三歲的克裡斯汀抓着《月亮的研究》痛哭流涕。她的指甲用力地刮擦過漆黑的封面,“研究”一詞的所有字母都抽動着扭曲起來,然後重新變幻排列成一個新的詞語。

詛咒。

在想象中和她對話的那個兒時的自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徒留她一人面對現實。

哭累了,她扶着書架站起來,努力瞪着眼睛,咬着牙關讓自己慢慢清醒過來。腿在發軟,目光卻重新堅毅起來。

她的确痛恨自己,但那個被迫接受命運的小女孩是無辜的,她不能放棄她。她不能放棄自己。

所以她不應該痛恨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她隻是在痛恨自己無法掌控它——

那就去掌控它。

她把禁書合攏,放回書架。靠着像這樣的許多個夜晚,克裡斯汀一步一步走出了禁區,決心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已不再是,也不能是那個可以把自己扔進媽媽懷抱裡啼哭的孩子。她孤身一人在外,委屈和痛苦往肚子裡咽,發誓要靠自己變得更加堅強。克裡斯汀走出圖書館,指尖拂過門上冰冷的鐵鎖,她的魔杖輕點,嘴唇蠕動一下。

厚重的大門,再次鎖閉。

孤獨的腳步,飄過回廊。

克裡斯汀在禁林裡醒來,天黑黑的,月高高的,樹影重重疊在她身上,像一片一片的人影壓迫着她。她把自己從土壤裡抽出來,趔趄一下後及時抓住了旁邊一棵樹站穩,指腹和掌心被粗糙的樹皮磨破,疼痛讓她稍微緩過神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塵灰,快速地上下摸索一番,找出了掉進口袋深處的魔杖,給自己來了個清理一新,并簡單地治療了破皮的手和扭傷的腳。

有進步,她暗暗鼓勵自己,那晚的悲劇一定不會再次發生的。即使這裡一片漆黑荒無人煙,她也低頭飛快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後準備回去。

“熒光——”

“啊——”

驚恐的尖叫聲傳來,她立刻擺出防禦姿勢扭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離她身後稍遠些的地方有一點模糊的光暈,她來不及思考自己之前有沒有被發現,因為她很快認出了跑走的那個男孩是馬爾福。

他提着燈,帶着那一點光暈跌跌撞撞地跑走了。克裡斯汀小心地靠近,意外發現了哈利摔倒在巨大的樹根上,一團黑影朝他撲過去。

她本能地閉上眼,再睜開時藍色瞳仁已經消失,眼中一片慘白。

另一團黑影自她身後飛掠過來,黑衣人見情形不利,徘徊了一兩秒後迅速離開。

克裡斯汀踉跄了一下,撐着一旁的樹幹趕過去,不過馬人費倫澤比她先到了。

費倫澤告訴哈利他不該來這裡,然後看向克裡斯汀。

她知道馬人有預言能力,但不願參與人類的紛争,于是也不打算瞞着他,隻是沉默地點點頭。

哈利順着馬人的視線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克裡斯汀。“是你幫我趕走了……”

“是馬人。我該走了。”她的頭轉了一下,但似乎并沒有看向他,“祝你好運,哈利。”

然後她退入黑暗中,哈利撐起身來努力朝她的方向望去,但他已經看不見她了。

黑衣人和另一團黑影……克裡斯汀的突然出現和消失……費倫澤和另兩位馬人的争吵……獨角獸的血……魔法石……費倫澤的話……直到他在馬人背上看見馬爾福帶着海格他們找到他,哈利還在想今晚發生的一切。

“祝你好運,哈利。”費倫澤和他道别。

“等等……請問你知不知道,剛剛克裡斯汀,就是那個女生……”他焦急地想弄明白這件事。

但馬人隻是搖搖頭,然後指了指頭頂的星空,“你們在那裡相遇。”

他又想起克裡斯汀之前對他說,“活下去”。當時他沒有深想,畢竟他的身世和魁地奇球場上的遭遇擺在那裡,但現在看來,他并沒有他想象得那麼了解她。她身上究竟藏着什麼秘密?她為何今晚出現在禁林?是她召喚來的黑影嗎?

哈利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和她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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