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容昊府内屍橫遍野。不知收斂的四散祟氣,操控着滿地的屍體和謝惋卿,攻擊着長珩、容昊、澧沅、結黎和丹音。就像當日,在寂月宮内一般,一波一波不知疲倦、好似殺人機器一般,不斷消耗着他們的法力。
長珩法力高強,尚能控制着自己不殺人隻傷人。一看到遠處的榮昊,立馬飛身上前,到容昊身邊質問道:“你我早已于元夜達成合作,更何況,今日關系到你師父的複生大計,你如何能這樣算計我?”
長珩語氣中滿是被摯友背叛的憤怒與哀傷。
“這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為何三界之内,除了我之外,竟還有人可以操控祟氣!”容昊一邊應付着祟氣,一邊向長珩焦急地解釋,“事關師父,我怎敢如此?”
怎會如此?這與前世的記憶根本就不相同。長珩看着今日與前世完全不同的情形,一邊應付着祟氣,一邊想着破局之法。更慶幸今日沒有帶着小蘭花來到這裡,身陷險境。
突然,長珩覺得脖子一痛,明明未受攻擊,脖子卻出現了一道劃痕。
“遭了!小蘭花!”長珩頓時一驚,想也不想,化作一道白光向小蘭花在的司花樓趕去。
司花樓内,東方青蒼看着小蘭花攔在身前,吃力地對付祟氣,不斷舊傷添着新傷。
祟氣确實被攔得結結實實,但自己身上卻因同心咒不斷受傷流血,焦急大喊。
“你快解開我身上的息蘭咒印!”
“解開,怎麼解開?你别坐着不動了,你快動,你走!”小蘭花抽出精力命令着東方青蒼,卻根本沒什麼用。
“嗚嗚,痛死啦!”小蘭花哭喪着一張臉,手忙腳亂地應付着祟氣,一邊分神回複東方青蒼,語氣悲壯,“這咒語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我不知道如何使用,也不知道如何解開你的命令!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嗚嗚。”
這保護跟沒保護有什麼區别?他真想收回剛才那句,同心咒隻有在關鍵時候才管用的話!
東方青蒼看着小蘭花因法力不足漸漸敗下陣來,卻仍倔強地擋在自己身前。他隻覺得今晚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這裡,再次認命地閉上眼睛。想他自己堂堂曠世月尊,要以如此屈辱的方式離開人世。
幸好,一陣白光閃過,所有祟氣一消而散。
東方青蒼看到長珩趕來,眉頭一松,幾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小蘭花集中念力,命令東方青蒼。”長珩自己身上也因小蘭花受了不少傷,他看了一眼小蘭花和東方青蒼,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給小蘭花止完痛後,隻想着先解除東方青蒼身上的命令禁锢。
小蘭花聽了,立馬照做,青光一閃而過,似乎真的有了效果。
誰成想,解除命令的第一瞬間,東方青蒼就消失不見。小蘭花與長珩對視一眼,暗道不好,立馬追了上去。
“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被祟氣附身的謝惋卿,早已離開容昊府,走在幽靜的長街之上,揮舞着手中的兵器。
東方青蒼作為第一個發現謝惋卿的人,隻想立刻将她帶到容昊身邊,讓容昊親手了結了她,好把元神帶回玄虛之境。
可誰成想,謝惋卿整個人被祟氣附身,攻擊力大增,這攻勢讓東方青蒼都不得不認真應付起來。
“這祟氣到底是何人操控,竟如此厲害,與海市和蒼鹽海時的威力完全不同。”東方青蒼一邊應付着謝惋卿,一邊思考。
東方青蒼全力一擊,最終還是抓住一個機會,用法術禁锢住了謝惋卿。正巧容昊此時追了上來,将她提溜到容昊面前,命令着,讓他立馬了結了她。
此時的容昊,經曆了一場惡戰,精疲力竭。聽着東方青蒼的命令,心中猶豫起來。
他一個人對付東方青蒼的業火,必是沒有勝算,若是就此了結了師父,讓他帶走師父的元神,這可如何是好?
這裡離司花樓也不遠,容昊隻能想盡辦法拖着時間,等長珩與小蘭花趕過來支援。
可這時,原本被東方青蒼禁锢着的謝惋卿再次發狂,掙脫禁锢,出其不意地攻向容昊。容昊早已消耗了大半體力,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着就要中招,卻被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前的蝶衣攔了下來。
這全力一擊,讓蝶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倒在容昊懷中,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便斷氣閉眼,化作一群蝴蝶,消散于天地。可容昊還未來得及悲傷,便被赤地女子的第二擊打暈在地,失去意識。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東方青蒼隻來得及出手攔下第三擊。
“怎麼沒完沒了的!”東方青蒼低聲咒罵,再次全力應敵。可是,不能傷了她的命,出招極受限制,處處小心,實在有些難搞。
好在長珩與小蘭花及時趕到。
兩人的加入,讓三人輕松占了上風,小蘭花退到一旁找準機會,淨化起謝惋卿身上的祟氣。
眼看謝惋卿身上的祟氣一點點消散,三人都慢慢放松了警惕。下一瞬,小蘭花就在長珩的驚呼聲中失去意識,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這一身體的變化連帶着影響了東方青蒼和長珩,一個不察,祟氣還沒完全被清除幹淨的謝惋卿,拼盡最後的力氣提劍砍向小蘭花。
長珩與東方青蒼立馬強忍不适,雙雙提劍,刺在謝惋卿身上。謝惋卿就這麼不甘地瞪着眼,轟然倒下,當場殒了命。
本該在新婚之夜被蕭郎殺死的謝惋卿,就這麼死在了東方青蒼和長珩的劍下。
曆劫失敗。
東方青蒼與長珩相視一眼,胸口起伏不定。
東方青蒼震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好一會兒之後,才勉強回過神,眼看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雲夢澤,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蘭花,便施法消失不見。
這一夜,雲夢澤鹿城便又多了一個詭異的傳說,花魁謝惋卿新婚之夜離奇身亡,夫婿府邸無一活口,成了一座無人敢接近的兇宅。